蜷缩在地上的钱应凯，伸了伸腿，睁开了眼睛，手上传来的疼痛，令他不得不发出呻吟。正想呻吟时，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何进，又不得不咽了回去。
看着蜷缩在地上的钱应凯，已经睁眼醒来。何进鄙视地问道：“你叫钱应凯？”
钱应凯痛苦地点了头。
“钱应凯，钱眼开。你这个名字，你的父亲给你取得可是真好呀！你没有让他失望，真是见钱眼开呀。”何进道。
看着何进轻松毁掉了自己的右手，那妖孽恐怖的力量，钱应凯自知今天，自己栽到了眼前这个年轻人手里，而且代价很大。只求能活下来，顺利走出这间屋子。于是哀求道：“我错了，何老师！您大人有大量！求您放过我吧！”
“放过你，你刚才不是癞蛤蟆上蒸笼——口气之大吗？不给你每车20元钱，就没人敢来金凤碎石厂装运碎石吗？”何进质问道。
“是我狗眼看人低，不该说那种混账话。请何老师原谅我，我知错了，再也不敢了。都怪自己这张臭嘴，都是这张臭嘴惹的祸！”说完，用自己的左手掌掴自己的嘴巴。
看着蜷缩地上，右手掌已经成了一团皮包的肉泥，左手掌还在掌掴自己嘴巴的钱应凯，何进感觉既好气，又好笑。于是说道：“你真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那，你爬起来吧。”
蜷缩在地上的钱应凯，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爬了起来，又赶紧跪在地上。一边掌嘴，一边点头，继续说道：“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看着钱应凯嘴巴已被自已掌肿了，嘴里已渗出血水，何进说：“好了，不要再掌自己嘴巴了！”
听到何进这样说，钱应凯马上说道：“谢谢何老师！谢谢何老师！”
对着还跪在地上的钱应凯，何进说：“你现在说说吧，为什么要到金凤岭碎石厂来，敲诈每车20元钱的好处费？不得隐瞒，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钱应凯低着头说道：“我是石岭乡人，听说梯田乡金凤碎石厂生意好，因此想来敲诈点儿钱。”
“你是听谁说的？”何进继续追问。
“听一个来拉碎石的司机说的，他叫刘青山，今天和我一起来的。”
“他给你说我们这里生意好，你就敢来敲诈，谁给你的胆子？”
钱应凯看了看何进，颤抖着说：“我一直这样做，丰城县的其他碎石厂，每个司机去拉碎石，碎石厂都要给司机一车拾元钱。司机又将钱交给我，我想，你们厂生意好，就收你们每车20元。”
何进隐着愤怒，问：“凭什么那些司机还要将每车的拾元钱交给你？”
“因为我们私下成立了一个司机协会，我是司机协会的会长。司机想要去拉碎石，都要每车向协会交10元钱，否则，就拉不了碎石。即使装运了，我也会指使协会成员拦下。”
“你凭什么将他拦下？”
“凭我的拳头。说实在的，我自幼喜欢拳脚，一般的三两个人，都不在我话下。”说到这里，钱应凯又有些得意。
“你把别人打了，别人不会报警告你？”
“因为我的叔叔是丰城县公.安长官，即使把我抓进去，他也会随便找个理由很快地把我放出来。因为这个司机协会的顾问是我的叔叔，收的钱，他得了百分之五十，我得了百分之二十，其他主要成员，如刘青山之流，得百分之二十，其他百分之一十，用于协会开支，如过节吃饭、老大生日庆祝一下等。”
何进想：原来他们背后有公.安长官撑腰，怪不得胆子这么大。
“你的叔叔叫什么名字？”何进问。
“他叫钱进。”钱应凯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至此，何进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钱应凯，你们简直无.法无.天，私自成立协会，非.法谋取暴利；擅自阻拦司机，危害人身安全；敲诈勒.索企业，干扰企业经营；减少碎石数量，损害人.民利益。你们磬竹难书，罪无可恕！”
“何老师，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不过，考虑你认罪态度较好，又能主动承认错误。我打算放你一马。”何进想了一会儿说。
“谢谢何老师，只要你今天放我一马，给我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我一定为你肝脑涂地，做牛做马都在所不辞！”
“但我有一个条件。”
“只要你肯放过我，不要说一个条件，就是十个、二十个，我也保证完成。”何应凯说完，又举起右手，发誓道，“我在此郑重发誓：我钱应凯，哪怕赴汤蹈火，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完成何老师交代的任务。如违誓言，我的头也像我这个右手掌一样。”说完，原本那张宽额大脸，变得极度扭曲，像枯老的松树皮，又像黄土高原上的道道沟壑，俨然一个标准的苦瓜脸。
钱应凯的右手掌，已成一团肉泥，在发誓时，虽然勉强举了起来，却非常难看，像右手顶了一个软绵绵的肉皮球，滑稽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