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战火临近，交城的很多人早已背井离乡，前往更安全的帝国腹地。
因此，交城空出很多房屋，正好便宜了大群乞丐。
这些乞丐可不会对环境做出多大改善，他们随吃随拉，连自己都受不了就更换新住处。
不过对于清月会来说，有个固定据点很有必要。
在城西混乱的民居中部，这里有几个被打通的废弃宅院，随着炊烟升起来，大群乞丐开始生活做饭。
略显干净的主屋里，副会长李大龙坐着喝茶，听其他人汇报今天的收获。
“城南那疙瘩都是穷人，他们买不起好货，不过我们收获了几个小娘们儿，准备让兄弟们享用后再卖出去。”
“这两天官府放粮，我们组织数百兄弟四处乞讨，得了不少粮食。龙哥，这样下去不是事，还是抢吧！我派人观察过，有好几个大户在屯粮，数百石是有的。”
“龙哥，我这边卖出去两个，赚了二十两。”
比起其他人的虚无缥缈，李大龙对二十两银子更感兴趣。
“什么货色能卖二十两？”
“两个下等货，本以为能五两卖出去，结果遇到傻子，硬着头皮花了二十两。”
李大龙咧嘴大笑：“将这些傻子记住，以后专门卖他们。”
说笑间，有身披黑袍的乞丐大步流星走进来，脚步在地上留下印痕，他有修为。
“龙哥，外面来消息了。”
李大龙肃然，让其他人赶紧出去。
确定四周无人偷听，李大龙低声询问：“大人怎么说？”
“大人准备在两天后的子时动手，点火为号。”
李大龙既激动又忐忑，长满黑斑的脸皮不住抖动。
他思来想去，再问：“确定破天军要攻打交城？要是他们不来，我们这边和送死没区别。”
“大人说得很清楚，破天军一定会来。点火后，我们只需要在城内搞破坏就行，并不需要我们去冲杀。”
李大龙舒口气：“这样还好，兄弟们也是人命，不可能给他们当炮灰。你回去告诉那位大人，只要成事后给我们足够报酬，这事就干了。”
“好嘞，龙哥等好消息吧！”
这人刚出去不久，又有人来汇报：“龙哥，外面有人拜访。说要和我们谈大生意。”
李大龙狐疑：“和我们乞丐谈生意？是什么人？”
“一男一女，平民穿着，长得可丑了，建议龙哥待会儿洗一下眼睛，否则今天会吃不下饭。”
李大龙起了好奇心。
“我倒要看看，他们能丑到何等地步。”
……
宅院外，楚郗对自己现在的形象很不满意，对陈骁多次吐槽。
“我好歹也是皇帝，让我扮这么丑合适吗？”
她现在五官扭曲，脸上疤痕交错，这是一幅饱经战火的面孔。
陈骁也好不到哪去，只是五官稍微端正些。
“让你别来，你非要来，既然来了就不能抱怨。李福说过，你身上帝王气太重，易容的时候只能尽量扮丑，否则盖不住你的气质。”
楚郗双手捏紧，怒道：“话是这么说，可是你把镜子一直对着我照干什么？”
陈骁正色道：“是为了让您适应自己如今的容貌，免得待会儿出意外。话说，哪怕顶着这张脸，您的气质依然高贵。”
“这时候不用拍马屁，把镜子挪走就行。我今天吃你的那点东西，已经所剩无几。”
陈骁忍住笑，在心里乐呵。
其实，以楚郗的修为，直接闯进去轻而易举，就算把所有人杀光也是抬手的事。
但为了不打草惊蛇惊动司马胜，他俩便扮作商人，和清月会谈生意。
等了一会儿，里面出来一群乞丐，为首那人请他们进去。
“龙哥在等你们。”
路上，陈骁塞过去一两银子。
“请问龙哥是谁？有什么需要我们注意的？”
那人本来绷着脸，此时喜笑颜开，对陈骁知无不言。
“龙哥叫李大龙，是我们副会长。至于会长，不知道在哪潇洒。要不是那家伙太强，我更愿意支持龙哥当会长。”
“扯远了。我叮嘱你们，见到龙哥的时候千万不要提及他的脸，他最讨厌别人说他满脸麻子。也不要问太多问题，龙哥讨厌被别人质问。听说你们想做生意，进去后直接说就行，龙哥喜欢口直心快的人。”
陈骁道声谢，跟着进屋。
看到屋里所谓的龙哥时，陈骁面无表情，楚郗却没忍住笑出声。
何止是满脸麻子，分明全是麻子。
估计得了什么病。
气氛稍微有些尴尬，陈骁脑子转得快，朗声道：“我有银子，想便宜买点货，不知龙哥有没有？”
李大龙挥手，旁边的小弟搬来一把椅子。
楚郗习惯性要坐，却被陈骁拽开。
他坐下时低语：“现在我是老大，别暴露身份。”
楚郗站在椅子后面，右手落在陈骁的后颈上，暗中输入灵力进去。
陈骁浑身一紧，感觉有蚂蚁在爬。
耳边传来温热的呼吸声：“用心做事，别暴露。”
香味萦绕，陈骁无法用合适的词语形容，只感觉浑身酥麻，某些部位居然有了反应。
这时候听到李大龙嚷道：“想要什么货，直说。只要价格合适就行。”
陈骁道：“你这里除了人还能卖什么货？”
李大龙恍然：“你是奴隶商？胆子真大，杜琼刚被干掉你们还敢做这事。”
陈骁嗤笑：“你们不是一样么？”
“那可不一样，贩卖奴隶是犯法的，但父母卖儿女却不犯法。就算他陈骁找上门来，我也堂堂正正。”
“哈哈，好一个堂堂正正。如此看来，龙哥是豪爽之人。这样吧，我要百人，必须是好货，钱不是问题。”
李大龙皱眉：“我哪有这么多人！”
“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我现在只有四十多人，上等货两个，中等货十来个，剩下的全是下等货。”
陈骁问：“怎么来的，渠道正规吗？”
“哈哈，老兄说话真逗。这行哪来正规一说。除了有几个是低价买来的外，其他都是抢来或偷来的。尤其是那两个上等货，是从其他县城的豪绅家族偷的，已经驯化过，绝对听话。”
陈骁感觉身后有杀气，立马抬手，将楚郗的右手死死按在自己肩膀上，时而还要抚摸两下，缓和她的情绪。
“怎么驯化的？如果不完整我可不要。”
李大龙：“放心，这种上等货我想卖高价，肯定不会乱动。”
陈骁起身走过去，伸出手来。
“合作愉快。”
李大龙愣了下，没有伸手。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