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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艇在海面上拉牵出一条白线,晨光下,那翠绿陌生的小岛已经近在眼前。

魏缘音对这美景提不起兴趣,施茜望也只是痴痴地看着天空。

“各位可否先抬头听我弹奏一曲?”陈啼鸟拿出盒子,“总不能辜负了这少见的美景,我们可没有多少机会再乘坐游艇。”

魏缘音“哦”了一声,陈啼鸟的手又放了下来,他对魏缘音柔声说到:“魏缘音,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我们总得向前看,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不是么?”

魏缘音转过身,背对陈啼鸟。陈啼鸟把注意力移向施茜望,那家伙的脸色比魏缘音还难看,陈啼鸟重新抱起盒子,长叹一声。

……

一行人在植物中开出道来,好不容易到了稍显宽敞的地方。

夜星站在众人身前,“就在这里休息。”

简略地收拾后,天光已经大亮,一行人或坐或站。

少有的,每个人分到一份自热小火锅,大家却一点没有高兴的迹象。

魏缘音耷拉着,蜷缩成一团坐在地上,目光空洞,那渺渺升起的白烟带走思绪。

“怎么了?”夜星走来。

魏缘音摇头:“没怎么,我自己呆一会就好。”

“如果想找人说话,”夜星笑着,“现在我在这里。”

“嗯,”魏缘音发出轻微鼻音,“只是,我还不习惯。”

魏缘音看向夜星:“那么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明明几个小时前还在和我们有说有笑,而且那个小孩……”

“同伴离去确实是一件难过的事,”夜星仍然微笑着,“因此,我们应该更加珍惜还活着的人,不是吗?”

魏缘音没有出声,夜星微笑道:“如果想哭,我就在这里。”

魏缘音倒在夜星身上;“哼,我还没那么脆。”

“那先吃东西?”夜星替魏缘音打开盖子。

魏缘音轻轻点头:“嗯。”

……

“施茜望,你吃一点吧?”卫庄拉起施茜望的手,“很好吃的。”

施茜望看着那红色的汤水,恶心的感觉直冲喉咙,赶忙扭过头:“拿开,快拿开!”

“那可就便宜我了,”陈啼鸟将火锅端走,拿来面包、牛奶,“我也不欺负小朋友,就拿这个和你换吧。”

卫庄皱起眉头,施茜望却伸手接过,不情不愿打开包装:“嘿,我才不会那么傻,你还有没有?”

“还要么?”陈啼鸟又取来几包,“唉,这可是我这几天辛辛苦苦、省吃俭用,存下来的全部家当啦,你省着点。”

施茜望瘪着嘴:“总不能饿死。”卫庄见到施茜望终于开始吃东西,也笑起来。

……

“夜星,我有点困。”魏缘音靠在夜星身上。

夜星微笑着:“睡吧。”

魏缘音倦怠点头,不一会儿,呼吸渐缓。

夜星从背包里摸出枕头放在地上,轻手轻脚将魏缘音从身上挪开,用枕头垫在魏缘音头下。

……

黑色空间内,胡守安又一次倒在地上,夜星退后至一定距离。

“你小子,”陈啼鸟靠近,将其扶起,“刚刚怎么就没反应过来?这难道不是很明显么?”

“你行你上!”胡守安站稳后一把推开陈啼鸟,“有本事,请你自己试试能不能反应过来!”

“罢了,罢了,”陈啼鸟摇摇头,“我不和你争这个,哪有人上赶着找打的?”

“叔叔,你就是打不过吧?”施茜望心情也好了不少。

“叫哥哥!”陈啼鸟严肃道。

卫庄在施茜望身侧小声嘀咕:“看样子是的哦。”

“嗯?”陈啼鸟没有听清。

“他说,”施茜望提高音量,“你就是打不过!”卫庄一听,连忙摆手,又往施茜望身后缩了缩。

“乱讲!我怎么可能……”陈啼鸟瞟见夜星正冲他微笑着,咽下口水,“术业有专攻,我们不说这个。”

卫庄轻笑出声,陈啼鸟恶狠狠瞪了卫庄一眼,卫庄往施茜望身后缩了缩,引得施茜望也笑出了声,陈啼鸟见状,表情稍缓。

胡守安又坐回地上,晃晃头,将注意力放松,夜星走来,在他身边坐下。

夜星笑着:“这段时间你进步很大。”

胡守安腼腆一笑,这倒是头一次被夜星夸,还怪不好意思的:“哪有?还不是被你随便就撂倒了?”想到这儿,胡守安笑容消失,低下头:“请问,我是不是很弱?”

“不必自卑,”夜星微笑,“在这里,并不算弱——今后还需加油。”

陈啼鸟搂住胡守安,笑骂道:“你要是还算弱,我岂不是不用活了?”

几人在地上就那么坐着,陈啼鸟抱着盒子和胡守安说得有来有回不亦乐乎。

“你。”夜星看向陈啼鸟。

陈啼鸟见夜星把视线投来,一愣,左右观望后,一拍胡守安的肩膀:“叫你呢。”

“嗯,”胡守安呆呆抬头,“嗯?确定是叫我?”

陈啼鸟笑道:“除了你还有谁?”

“陈啼鸟。”夜星笑眯眯的。

陈啼鸟笑容凝固,扭过头,搂紧盒子:“我?怎么了?”

夜星笑着:“那把乐器……”

陈啼鸟表情一正:“怎么了么?”

“它不只是乐器,”夜星移开视线,“那是一件武器,也是一件防具。”

“嗯?”陈啼鸟挠挠头,看向怀中的盒子,“是么?我怎么不知道?”

夜星没有再多说,站起身:“各位去休息,我守夜。”

……

魏缘音所带项链闪过灰光。

眨眨眼,白茫茫的一片,好似无边无际,温暖柔和的光照在身上,魏缘音站起身。

魏缘音揉揉头:“啊?又是梦吗?倒是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呢。”

身体暖洋洋的,轻松了不少,魏缘音走了两步,连脚步也都是轻飘飘的。

眼前不远处好像有个人,那人仿佛坐在看不见的阶梯上,头上悬浮着如王冠般的黑色圆环,白色的长发垂落于地上,一双发亮的眼,黑色的指甲与那黑色拖地礼相裙呼应。

那张脸,让魏缘音升起一丝亲切,祂向魏缘音缓缓招手,魏缘音情不自禁地靠近。

走近才发现,那人也许有两米之高。魏缘音站在祂身前就像孩子一样。

那人继续招手,祂是那么亲切,魏缘音被那人拥入怀中,那人哼起从未听过的曲子。

魏缘音感受着那温暖,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这是她头一次感受到了这种感觉,母亲的感觉。

在那轻缓的哼歌声中,魏缘音安心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