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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七妙天目蝶(一)

第157章 七妙天目蝶(一)

“师姐,咱这不是梦话,更不是醉话,待你嫁到陈磊师兄那里去,只管相敬如宾地过好日子就行了。”

“好了,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吧?是不是……可以说说那桩所谓的‘急事’了?”

眼见陈清妍心情渐好,徐宁再次提到了那桩急事、大事。

“哎呀,你看看我,儿女情长了大半宿,几乎误了正事儿。”

“师弟且看看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对你那几只蜂蛹可还有几分用处?”

说话之际,陈清妍将腰间配饰的乾坤袋里取出了一个尺许大小的翠绿木匣。

“啪嗒”一声,匣盖打开之处,登时有一片白蒙蒙的华光从匣底氤氲而起,很快就笼罩了大半个雅间。

“师姐,我看看……”徐宁瞥了一眼周遭的华光,有些迫不及待地从陈清妍手中接过了那个小巧的木匣。

入眼处,匣底躺着几截蛇蜕也似的物事,轻轻的,薄薄的,看上去颇为普通的样子。

但就是这些不起眼的存在,偏又弥散着丝丝缕缕的锋锐之气,密密地斜织着,形成了周遭这片如烟似雾的蒙重华光。

“师姐,咱这多半是某种妖虫的遗蜕吧?果真如此的话,周遭这些充斥着肃杀之意的白色华光,又是何物呢?”

徐宁似给人看病、问诊一般,在匣底的一应物事上好一顿地望闻问切,而后才有些疑惑地出声问道。

“不是吧,这可是入药或者炼器的上佳材料啊,难道你这个号称‘丹鼎兼修’的全才,近来就没有恶补一番相关的知识吗?”

“宗门‘藏经楼’就好好地杵在那里,一应典藏也称得上是‘汗牛充栋’了吧?”

“难不成你小子这段时日只管金屋藏娇,花朝月暮,却忘了要苦心孤诣地去追索大道了吗?”

陈清妍先后两次提到徐宁金屋藏娇之事,看来她对于此事,多少还是有些芥蒂的。

“唉,脾气是发给自己人的,陈师姐的心思,或者其心里的计较,我多半也能知道一些。”

“要不是我被那缕青焰入体之后,道途不甚明朗,要不是我在宗门的处境堪忧,或许知根知底的眼前人,才是……”

一念及此,徐宁慌忙打消了自己那些有的没的心思,尴尬地摸着鼻子道:

“师姐,过分了啊,什么金屋藏娇,咱俩那是两情相悦好吧,另外,花朝月暮这个说法不错,小子受教了。”

“回到这几截物事上来,具体是何种灵虫的遗蜕?还请师姐教我。”

烛火摇曳而燃,间或发出“噼啪”之声,似是想要驱离周遭这片蒙重的华光,给原本就有些沉寂的清晨,凭添了几许萧索之意。

陈清妍信手掐下一朵灯花,也好让面前酒桌上的这盏青灯,燃烧地更加旺相几分,后面才施施然地开口道:

“我怀疑这是‘七妙天目蝶’幼虫的遗蜕,而且从上面残存的灵力波动来看,那只灵蝶应该是刚‘羽化’不久的样子。”

“至于这些充斥着锋锐剑气的白色华光嘛,多半是其觉醒了七妙之一的‘庚金剑气’的缘故。”

“另外,故老相传的七妙当中,除了‘庚金剑气’,我尚且还知道‘聚元真水’跟‘彼岸法目’的说法,剩下的就众说纷纭,不一而足了。”

“当然,这七妙蝶也好,庚金剑气也罢,目前只是我的猜测,具体还得见了正主才能有定论。”

“这也是我为什么着急忙慌的往药园那边,寻你过来的原因。”

“毕竟,我这个新自进阶的筑基散人,恐怕难以独自摄伏那只觉醒了上古妖虫血脉的灵蝶。”

言罢,陈清妍起身为两人面前的海碗当中,分别续满了热水。

徐宁这里则是推上了匣盖,将这个莹绿的木匣递还到了陈清妍的面前。

“傻小子,师姐前面不是说了嘛,这些东西多半对你那几只蜂蛹有好处,所以,你且自己收着吧。”

“后面如果能够助我降伏那只灵蝶,那么师姐我另外还有说法,到时候指定少不了你的好处就是了。”

这个萧索清举的女子冲着徐宁摆了摆手,颇为大气地说道。

“如此,师弟我就却之不恭了。”将木匣珍而重之的纳入自己的乾坤袋中,徐宁继续说道:“师姐,且说说你的猎妖计划吧,看看我这个炼气八层的小修士,在里面能够起到什么作用。”

“法阵,你只管在师姐我选定的位置布下陷阱,等那只妖蝶自投罗网就好。”说话之际,陈清妍将一套布阵器具摆到了酒桌上。

“焚天烈焰阵,不会是从我堂哥徐道峰那里拆借来的吧?”

“铸剑山庄一战当中,我可是对这套法阵的威力,记忆犹新啊。”

徐宁摩挲着那块火红色的阵盘,脸上现出了几分跃跃欲试的表情。

要成活,先疯魔。

陈清妍大抵能理解徐宁这些手艺人的心理,见猎技痒又心喜,自是他们这类人的常态。

所以她见怪不怪的,直接无视了徐宁的亢奋,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法阵从哪儿来的,就不劳师弟费心了。”

“当务之急,你除了要抽空熟悉这套法阵的布设以及操控法门,还得尽快炼化那缕‘太阴之气’,设法恢复之前的炼气巅峰修为。”

“因为我预感到这将是一场持久战,作为主持大阵之人,你小子这边如果出了什么纰漏,那么咱俩很可能会功亏一篑。”

“毕竟,据相关御兽、驱虫古籍上记载,那些觉醒了上古血脉的妖物大多数都颇具灵性,咱一旦错过了这次机会,再要想法子请君入瓮,籍法阵来围猎它们,却就要千难万难了。”

陈清妍话里话外,都是围绕着徐宁在做文章,对于她自己都做了哪些准备,却只字未提。

甚至于连同此事的来龙去脉,此女似乎都不愿意透漏半句的样子。

这让徐宁在大感郁闷之余,心里反倒是踏实了几分,对于此女的行事作风他还是颇为了解的。

越是如此,就越能说明,她已经有了万全之策,眼下只欠徐宁这股“东风”了。

“东风的话,人家那些开坛做法的高人,要你如何吹,你便如何吹就好,其余的,不在你的考虑范围之内。”

闷声不响地收了桌面上的布阵器具,徐宁没来由得想起了此女之前在分派任务的时候,常常会被其挂在嘴边的这一般说辞。

有那么一瞬间,徐宁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但是恍恍惚惚的,却又与之擦肩而过,终究是一无所得。

好在他向来比较看得开,也不是那种较真的人,于是无所顾忌地嘀咕道:

“没所得就没所得吧,错过了也就错过了,一切都是最好地安排,炼气九层我来了,你在哪儿?”

“神经病,不过我喜欢。”苦笑着腹诽了这么一句,陈清妍起身离座,自顾自地往外间走了过去。

云销雪霁,朝阳初升,透过外间的雕花木窗,洒落一地斑驳的光影。

陈清妍逐光影而行,很快就消失在了徐宁的视线当中。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起身跟出的时候,耳畔却响起了对方的传音密语:

“宁小子,有师姐给你护法、把门,你只管打坐炼化那缕阴寒之气就好,炼气九层,你……快去吧。”

话音落处,这个萧索清举的女子终是没绷住,一个人站在门外的廊道里,掩着口,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几乎要笑出了内伤来。

如果徐宁的灵枢天目大成,能够轻易穿墙视物,窥到此情此景,怕不是也同样会以“神经病”来回应自己这位师姐吧。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还真真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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