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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空气有片刻凝滞,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少女的甜香,交织在一起。

都说关心则乱,霍竞川不是傻子,谈了这么久对象,小姑娘和他不说完全坦诚相见吧,但也是极亲密的,一般地方的伤她不会瞒着他,只有那种地方……

霍竞川麦色的皮肤猛地卷上一层红色,连同耳朵、脖颈,他刚才一个劲要求看一看,难怪她要打他!

“那你刚才说的大姨妈就是这个?”霍竞川硬着头皮问道。

“嗯。”陆西橙也小脸绯红,“正常每个月都会有一次,所以叫月经,月事。”

“那你之前怎么没来过?”霍竞川眉头皱得紧紧的,每个月都要有一次,每个月这样流血?

她身体这样娇弱,怎么受得了!

“我还小嘛!”陆西橙重新将脸埋进他怀里,“以后估计就会正常了。”这是她的直觉,就像她接手了这个身体后,这个身体很快变得越来越接近于她上辈子的少女时期。

“很痛吗?”霍竞川抱住她,想到她刚才说难受,他的心揪了起来。

“肚子会胀胀的,腿酸脚酸手酸没有力气,”陆西橙两手钻进他衣服里取暖,男人身上热气充沛,比睡在炕上舒服,“而且时冷时热,你抱紧我!”

霍竞川一手揽紧她,让她整个人都嵌入自己怀中,一手伸到被窝里,小心地覆盖在她小肚子上:“是这里难受?”

陆西橙点头,她不好意思,之前捂着盐水瓶,盐水瓶圆滚滚抱不住,她其实很累,他的手贴着,不用她自己动就好多了。

霍竞川亲亲她的额头,手缓缓帮她揉着小肚子,感觉她神色一变,他连忙停住:“弄疼你了?”

“不是,”陆西橙声音好像蚊子叫,霍竞川将耳朵凑到她唇边才听清:“又流出来了。”

霍竞川发誓,眼下的情况绝对是他活了近二十年从没遇到过的,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不知该如何帮她,换成后世的男人,再废物都能说一句“多喝热水”,他却只能束手无策,急得一筹莫展。

陆西橙精力不济,她玩了半天本就很累,再加上来大姨妈,身体更是疲惫,此刻,感受着他的体温,小肚子被揉着,她一动也不想动。

“床单脏了。”陆西橙看着床单很丧气。

“我来洗。”霍竞川抱着她要起身,陆西橙手圈住他脖子不让他动,“就这样,这样舒服。”

“好!”霍竞川坐回去,陆西橙半躺在他身上,他用被子把她围好,摸摸她的唇,嫣红的唇都黯淡了些许,好像失了水分的花瓣。

“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陆西橙摇摇头,半闭着眼睛,不想说话。

霍竞川伸长手臂往搪瓷缸里倒了半杯水,手指沾了一点,轻轻涂抹在她唇上。

陆西橙抿抿唇,眼泪又珠子般无声滑落。

霍竞川像被鞭子狠狠抽在心口,恨不得代替她流血。

“妹妹!”霍竞川低头,唇在她脸上游走,咸涩的液体一一被吮去,“我陪着你!”

陆西橙鼻息间全是霍竞川的味道,她睁着眼,乖乖地看着他,软软地叫了声:“霍哥哥!”

“嗯,我在!”

“哥哥!”

“我在!”

霍竞川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回应她,直到小姑娘闭上眼睛慢慢睡着,他抚上她的眉间,难受到什么程度,才让她连睡觉都蹙着眉头?

半夜,陆西橙睡得很沉,霍竞川却无丝毫睡意,他抱着她,保持她喜欢的姿势,手不断地在她小腹按揉,煤油灯下,他亲眼看着浅色的睡裤被鲜红的血液渗透,他不敢动,也不舍得叫醒她,像抱着个定时炸弹般心惊胆战。

快天亮时,陆西橙总算醒了过来,她眨眨眼,马上感受到身体的异样,完了,她昨天睡前垫的日用,忘记换了,手伸到后面要摸,一只大手及时抓住她的:“醒了,要干什么,我来!”

陆西橙木着脸转过去,男人的另一只手还在她腹部呢,所以,他是抱了她一晚上?

“我要去我那里换下面那个。”陆西橙窘迫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好。”霍竞川放开她,好像一点也不尴尬,“裤子拿出来我给你洗。”

“嗯嗯。”陆西橙胡乱点头,一溜烟就闪身消失了。

等她走后,霍竞川把被子里几条弄脏的毛巾取出来,重新换上干净的床单,和那条小内裤一起收好,这边不方便洗,他要把这些都带回家。

陆西橙进入别墅,裤子果然弄脏了,她换掉衣裤,垫上姨妈巾,有些头疼,她的卫生用品囤得还算多,估计可以用个一年多,但她在这里的时间还长着呢,她要为以后打算啊!

这年头卫生巾在华国大路,很多人都没听说过这个东西,只有京城和沪市那样大城市的友谊商店和华侨商店才有的卖,普通的供销社和百货商店连影子都见不到。

陆西橙有钱也买不到。

到了八十年代改革开放之初,华国才引进了第一条卫生巾生产线,生产直条的,也就是没有护翼的卫生巾。

也就是说,陆西橙至少还要再过十多年没有卫生巾的生活。

想到陆母寄来的月事带,恐怕她只能入乡随俗了。

她收拾好回到小屋,霍竞川也把床铺收拾好了,陆西橙想站起来活动下身体,就被抱住塞回了被窝:“你躺着,我回去做饭,你别乱动,有什么事等我过来再弄。”

“我已经好多了。”昨天第一天才那么难受,过了一夜,那种胀痛难忍的感觉消失,剩余的腰酸腿酸对于一个长久受痛经折磨的坚强女性来说,完全是小意思。

“不行,听我的,别下床,我马上回来。”霍竞川说着把灌了热水的盐水瓶让她抱着,把小桌子搬到她炕旁边,上面的保温杯里也倒满了热水,陆西橙伸手就能够到,还有饼干和鸡蛋糕,饿了可以吃。

临走前,他抚了抚她的脸,脸色还是苍白,比昨晚却好多了,要不,他真不放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