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纸人惊了。
脸上的血泪，瞬间流成一个“！”。
又慢慢变成一个大写的“？”。
在超市当班这么多年，头一回见到这种客人。
居然要买下一整个超市的东西？！
这超市的商品往少了算，加起来也能有个300币了...
像自己这样的小鬼级，算上工资一年也才30个。
不吃不喝，也要十年才能买得起。
而眼前这披大褂的，一看就很穷的男人...
怎么看，也不可能买得起的吧？
疯子！
这绝对是个疯子！
不过…
老板可不挑食，管他是不是疯子，只要选好商品，结账的时候交不出钱...
那就能借用房产证的力量，把他给剥皮抽筋，彻底吸收为养分！
...
...
...
“愣着干嘛，快点给我结账了。”
李非边往收银台拿着东西，边催促店员帮忙。
早在几天前，跟裂口女打听情报时，他就顺便了解过超市的物价。
这些商品虽长得稀奇古怪，但实际价值并不高。
对李非来说甚至非常便宜。
而僵尸老太对“缩胃饱食片”两眼放光的反应。
让李非更加确定了...
以他目前的存款，直接把整个超市搬空，都不是问题。
而就算出了差错，把鬼影留下买单就是了。
“好的客人，你最好是付得起钱哟…”
纸人悄悄把刀收起，跟李非一起清点商品。
“狼心狗肺，1块。”
“蛇蝎草，1块。”
“融合液，1块。”
“魅魔的角，5块。”
“...”
“一共412块。”
“请结账。”
清点完最后一件商品，纸人报出价格，满脸轻蔑。
现在，他只要等到李非说出“这么贵？！”“买不起”之类的话，就能进入今天的主题。
而听完报价的李非，果然面露难色，疑惑道。
“等等，不对啊。”
“这些东西的价格，都是你说了算？”
“几百个东西，你确定自己不会记岔？”
“万一你敲我竹杠怎么办？”
纸人听完，嗤笑一声眼前的客人的无知。
竟然连“契约”都不知道。
像他们这样的打工仔，都是和老板签订了契约的。
如果敢乱报价，或是搞什么违规操作，就会立刻受到契约的反噬，死路一条。
当然，相应的，老板也必须按照契约约定，定时支付工资。
这种契约，相当于人类世界的“合同”。
不同的是，惊悚契约一旦签订，就具有绝对执行力，几乎无法违背。
从某种意义上，和人类合同那效力薄弱的几张纸，又完全不同。
“客人你放心。”
“我们都是受过专门培训的，如果算错钱...”
“我会死得很难看。”
纸人小声嘀咕一句，催促李非结账。
“好了客人，请结账吧。”
“最好不要说你没钱哟，我可是花了很多力气搬东西的。”
“不过，就算你没钱也不用担心，我们有自己的结账方式...”
纸人重新抽出尖刀握在手里，冷笑着逼近李非，同时催动房产证的力量。
凭借着契约，纸人虽然不是超市店主，仍然能使用房产证的部分权限。
只需调动一小点力量，就能把李非撕碎。
实际上，现在鬼影版缩水的李非，就算和纸人单挑，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此时的纸人，也不再伪装好好店员了，脸上的讥笑愈发猖狂。
只要交不出钱，他就要一刀砍下这疯子的头，献给老板。
不过下一秒，他脸上的讥笑凝固了。
只听见“哗啦啦”的金属碰撞声响起。
清脆的金币落地声，在超市里回荡起来。
悦耳的声音，此时却像是利剑，在纸人脑子里刺出一个个大洞。
刺得他脑袋差点宕机。
“没算错就好。”
“原来真的这么便宜！”
李非哈哈一笑，直接将钱倒在收银台上。
霎时间，几百枚闪着金光的鬼币倾泻而出，在纸人面前堆成一座小山。
金山散发出的光芒，把纸人的脸都照成了金黄色。
他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就连他为之打工的老板，恐怕一次性也掏不出这么多...
哐当！
巨大精神冲击下，纸人再也握不紧手里的刀了，任凭那刀滑落，在地面上敲出一声脆响。
“我...你...”
“你到底是...”
纸人呆呆站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甚至都没敢去碰那堆小山般的金币。
眼前的客人，彻底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一个看起来跟他等级差不多的人，竟然能这么有钱？
简直就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而就在纸人濒临崩溃前一刻，一股来自远方的神秘气息突然降临，将他笼罩。
这股气息极其恐怖，强悍。
激得李非本能的后退半步。
这比目前他见过最强的僵尸老太，还要强出百倍不止。
只一瞬间，就彻底占据了纸人的身体。
透过平光镜观察，李非甚至能看到纸人身上鬼气的剧变...
已经从微不可察的程度，变成了浓烈的滚滚黑烟。
“有什么东西来了...”
李非汗毛倒立。
即使处在鬼影状态，他也能清楚感受到对方的威压。
如果之前的纸人是“草纸”的话，现在这个简直就是“铁纸”！
此时柜台里的“纸人”，似乎还在习惯这具新身体，沉默半晌后，才从收银台上捡起一枚鬼币。
他先是把鬼币捏在指尖，正面反面仔细检查了一遍。
接着又把币扔进嘴里咬两下，最后才若有所思点点头，说道：
“是真的...”
“俺验过了，你的钱是真的。”
原来是在验钞啊！
这不废话嘛！
系统出品还能有假？
李非自信满满摊了摊手，示意对方随意检查。
不出意外的话，接管纸人身体的，便是这超市的老板了。
看来是因为金额太大，老板才夺舍纸人，大老远赶来查看情况。
既然老板来了，那就有新东西可以谈了...
“老板，我是隔壁诊所的李医生。”
“这次来，只是一次简单的例行采购。”
“不出意外的话，这种采购，每个月至少有一次。”
“你懂我意思吧？”
老板沉默半晌，有些迟钝。
“俺不懂...”
“什，什么意思？”
感觉这老板不是很上道啊...李非叹一口气，直接挑明：
“我想成为你们超市的会员。”
“长期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