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
“从可行性方面来讲，是绝对不行的...”
“至于他的技术嘛...我还要再观察观察，还是让老何他们先说吧...”
王主任抹了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把皮球踢给了对面的「维新派」。
修女不在场，老何自然就成了维新派的话事人。
油滑的他，其实早就感觉出了不对劲。
他微微一笑，朝匡华道：
“匡部长，李医生的技术嘛...我们这边也搞不明白。”
“你晓得的，我们这些玩家做判断，都是要看「鬼气」的，这光是看直播，哪里看得出什么名堂来...”
“不过，我之前也说过了，从我们猎鬼人的角度来看，「人造半鬼」理论上行不通，但也不排除那一丝可能性...”
“「手术」方面的问题，我们就不太懂了，我连手术刀都没用过。”
“这方面还是要看王主任的意思...术业有专攻嘛，你说是不是王主任？”
“或者王主任你先观察观察，让其他医生说说看法？”
老何一通太极拳，说了半天好像又什么也没说。
主要目的，还是把皮球给踢回去。
在安全局本部上班就是这样，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不会踢皮球的那些，早就被淘汰了。
更何况通过一番观察，老何已经看出了不对劲。
这个「李医生」，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能在禁区里开出一家诊所来，这本身就是一种证明...
“呃，那你们几个先说，我再看看。”
王主任继续死死盯着屏幕，让组内的医生们先说。
几个医生面面相觑，短暂犹豫后，还是开了口。
“没想到这平安诊所，竟然有这么多好设备...”
“从设备的角度来看，那台上确实有很多尖端仪器...比如双极电凝，冷光源拉钩，气腹机，心电监控...基本除了麻醉用的设备，全都是有的，而且还很高端...咱们大部分城市的分局都没有的。”
“对了，刚才没来得及说，病人出场时坐的「轮椅」，也是特制的医疗设备，很可能是从国外进口的，应该非常昂贵...”
“但要说到李医生的「技术」嘛...隔行如隔山，其实我们几个都不是外科医生，看不太明白。”
“这个方面，还是要以王主任的意见为主！”
几个医生一顿操作，把皮球传了一圈过后，最后又传回给了王主任。
而此时的王主任，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
他两只眼睛死死盯住大屏幕上，李非那快到模糊的动作，强忍着骂娘的冲动。
“这特么还是人么？”
“动作快到看不清，周围好像还特么的有电光在闪？”
“搁这儿搞电影特效呢？”
王主任内心惊骇，两只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外行人看不懂是当然，但作为外科专家的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不...
其实在手术开始时，只看了一眼他就明白了，那李医生技术简直好的离谱。
动作快准狠，每一刀每一针，都落在了完美的位置上。
恰到好处，不差分毫。
还有，从头到尾李医生脸上，都挂着一种令人不爽的从容微笑，那举手投足间透露出的优雅...
这哪里是外科手术？
简直就是一场华丽丽的表演！
一场演给他们这些内行人看的表演！
在漫长的职业生涯中，王主任参加过上百场医学研讨会。
在研讨会上，专家们常常会讨论「外科手术」的极限。
因此，他们也经常会幻想出一个完美的「外科医生」，用来探讨各种高难度手术的可行性。
说难听点，就是「意淫」。
而这个李医生，甚至超出了这帮专家意淫的极限。
甚至还要强上十几倍...
要是把那帮老东西叫过来，看到这人是这样做手术的，当场就得吓死几个。
这根本就不是人类能办到的事！
“为什么这个李医生会是这样...”
“不是说所有「医疗型猎鬼人」，都是用特异功能在治病吗？”
王主任喃喃自语着，只感觉世界观快要崩塌。
他慢慢抬起头，看了眼对面这帮玩家...
这帮麻瓜，连止血钳和血管钳都分不清楚的麻瓜！
其实王主任心里，对这些人是很鄙视的。
一点医疗知识都没有，凭着自身偶然得来的超能力，就敢出来治病救人。
这是很不负责任的！
那些五花八门的超能力，哪有沉淀了几百年的现代医学来得靠谱？
猎鬼人治病而引发的医疗事故，每个月都有。
对王主任这样的「名门正派」来说，绝大部分医疗型猎鬼人，简直就和庸医神棍没什么区别。
而他本以为，那「修女」就是这帮庸医的极限了...
没想到这平安诊所，又跳出来一个李医生。
跟修女正好相反，不靠能力，只靠技术。
再世华佗一样的技术。
“怎么样王主任？观察好了吗？”
匡华见王主任迟迟没有开口，便催促起来。
面对一众或是期待，或是幸灾乐祸的目光，王主任咽了口唾沫。
他知道，这部门里有很多人看他不爽，想要看他被打脸的狼狈样。
但他王主任全身上下，最硬的就是这张嘴了。
要他松口，没那么容易。
“从外科手术的角度来看，这李医生的技术还算不错...”
“和我不相上下。”
“但技术只是一方面，只能决定鬼肢能不能接上去，这手术到底成不成功，还是要看术后病人的...”
王主任说到一半，就把话咽了回去。
因为他看到，屏幕上，几个护士已经开始了收尾工作。
而那人彘一样的病人，已经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才半个小时不到...
手术他妈的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