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你做太多的事情”
季仲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意味深长地投向唐德华。
“更不需要你直接面对杨洪金”
“你只需要帮我了解一下，东滨省管理处突然出现的办公室主任岗位，是因何而起？去竞聘这个岗位的人，又有哪些？”
“然后随时向我汇报就行”
“至于其他的”
“唐总，你这边如果有更加主动合作的意愿，我自然也会不吝啬于发奖励”
“给更多钱，去尽快缓解你的财务危机”，季仲明说完，又嘴角噙笑地看向陆英梅，“就像我们的陆行一样，因为我们合作得很愉快”
“所以她的小情郎也得到了妥善安排”
“谢谢季行！”，陆英梅在旁边，赶紧大声说起来。
季仲明似不在意般挥了挥手。
嘴角扬起，往下继续说，“所以，唐总你刚才的问题，有答案了吗？”
“我能保护好你的人身安全了吗？”
“明白”，唐德华弱弱地回答了一声。
面色也跟着好看了些。
“来吧，吃饭吧，说了那么久，菜也快凉了，咱们边吃边聊”
季仲明拿起筷子，示意二人开始吃饭。
陆玉梅主动向唐德华笑了笑，眼神却依旧冰冷。
唐德华面无表情地看回去，没有言语。
宽敞的包房里空气静止，似乎没有任何声音，即使是餐具在桌上摩擦的声音，也显得异常清晰和刺耳。季仲明身后的墙上，挂着的巨大画作也显得有些诡异，描绘了群神秘的人物，在各自舞动身躯，毫无节律。
窗外的夜色下，现代化大都市一片灯火通明。
但在“紫阳”包房内，却有着股深不可测的阴暗气息，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的目的、各怀鬼胎，但也许。
最终都是别人的棋子。
“来，唐总吃吃这道菜”
季仲明用自己手里筷子，夹起了块鱼肉。
自然地放在了唐德华面前的饭碗里。
望着碗里那晶莹剔透的鱼肉，和刚离开的季仲明筷子，唐德华胃在翻滚。
强忍内心不适，微微抿了下嘴角。
随即又立刻展开。
“谢谢季行、谢谢季行！”，唐德华忙不迭地点头致谢
随后左手拿起碗，右手拿起筷子，就着鱼肉狠狠刨起饭来。那狼吞虎咽的样子，犹如多年饥荒后终于看到吃食般的空虚难耐。
“哈哈哈哈”
“吃得好啊，唐总”
“慢点吃，不着急，鱼肉有的是”
“你如果以后想吃鱼肉，只要好好听话，我就带你来雅苑吃饭，安排在这紫阳包房”
“不比在那个兰花包房强太多了吗？”
“都只是些土包子的卑微优越感而已罢了”
“哈哈哈”
见到唐德华的如此动作，季仲明开怀大笑，眼中满意神色更甚。
“唐总啊，既然你以后跟了我，那我呢，要给你说说背后的某些故事。这样就能更清楚知道是为在服务”
唐德华连忙把手中碗筷放下，嘴巴塞得鼓鼓的，认真看向季仲明。
“发起行那边是浙省联社，因为银监会的限定，所以我没法直接成为云山市白石区的富邦村镇银行的行长。但是又因为些特殊因素，我又必须代表发起行的声音坐镇在行里，所以在综合考虑后，杨洪金成了行长，我成了副行长”
“如果后天，也就是8号，杨洪金顺利成为省管理处的副处长”
“那么也就意味着，未来会有位新行长进来”
“我十分念旧，不想再和新的行长去磨合”
“和杨洪金大家合作那么久，彼此间是有些默契”
“我很惭愧啊”
“最近才了解到杨洪金过去的一些往事，对行长的关心不够啊”
“所以想着，要请杨行留下来继续任职云山市白石区的富邦村镇银行行长，这样才能给我们继续服务和创造价值的机会”
“才能让富邦村镇银行的未来，变得更加美好”
季仲明轻轻地咧开嘴角，微微挑起眉毛，露出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望向唐德华的眼神，锐利而又充满威胁。
“不知我这么说，唐总能明白吗？”
片刻后，季仲明缓缓地开口，语气中带着暗示和警告。
唐德华整个人面色惨白，瑟瑟发抖。
他知道此刻，他已经听到了行里最为隐秘和核心的内幕。
从加入富邦村镇银行开始，唐德华就有所怀疑。
因为是由浙省联社发起，于是当时的唐德华认为是为考虑行业监管风险，和银行业监督管理条例和银监会相关的从业筛选，再加上杨洪金的优秀个人履历，于是交由了杨洪金来任职正行长，并没有对在任职期间背后资本博弈，有太多的认知。
虽然是始终好奇发起行和实际任职行长之间，这样微妙而平衡的关系，尤其是每次看到季仲明和杨洪金之间明里暗里的斗争，但唐德华始终不曾往背后的资本博弈去思考。
但到现在，听到季仲明说完后。
整个人总算是对富邦村镇银行背后情况，有了些了解。
季仲明说的那些话，听起来像是维护杨洪金的工作，但实际上，可不就是要把杨洪金留下来，进而架空，从而做季仲明的傀儡行长，好规避银监会和省管理处的监管。
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唐德华分析到这，脑子里已经是快眩晕到模糊。
“省管理处的郑新呢，是和总行那边，都有些关系来往”
“眼下老领导既然想要退休，那么我们要做好服务，让他体面离开”
轻轻抚摸着自己下巴，季仲明微微仰头，“和老领导已经达成了协议，如果说你这边听话懂事的话，当副行长陆英梅上到管理处时，她的位置可以为你留下”
“不知我这么说，唐总又能明白吗？”
声音低沉，却又充满诱惑。
唐德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微张开，但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搭在餐桌上的两只手开始抖动，仿佛被电流击中一般。
过了会。
当终于缓过劲、意识到这是真的时，脸上瞬间露出了极度狂喜表情，唐德华开始用力地拍打自己的腿，同时跳了起来，大喊：
“谢谢季行！”
“谢谢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