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仲明和陆英梅两人在车上，车里的氛围有些凝重。
季仲明手指把玩着黑莓手机。
“季行长，我想问一下，为什么今天杨洪金竞聘省管理处处长成功了？”
“为什么郑新没有按照你说的口头协议，破坏杨洪金的竞聘？！”，陆英梅言辞犀利，话语间的愤怒更是显而易见，气急败坏地斥责道。
虽然声色俱厉，但陆英梅的身躯在颤抖。
面色苍白。
眼神中的恐惧更是无法遮掩。
季仲明瞥了眼，随后转向窗外，轻轻叹了口气。
“没办法啊”
“本来我和郑新有个口头协议，他答应帮我阻止杨洪金竞聘成功的”
“但是现在他又改变主意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可是把所有身家都放在你这里了，如果你不能通过这次的事情把杨洪金扳倒，那未来如果杨洪金知道我背叛，我.......”，陆英梅说到这，浑身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我还把唐德华拉过来，唐德华可是杨洪金的心腹！”
“季行！”
“如果扳不倒，我可是会真没命的！”
“杨洪金又不是没有杀过人！我可不想成为第三个人啊！”
季仲明眉头猛然皱起。
“注意你说话的态度，陆英梅！”
“这事情不仅只有你在，我也参与了其中！”
“你慌什么慌？！”
想了想，季仲明才把眉头舒展，耐着性子说道：“这事情还是要谨慎处理，我们先不要急着做什么，等公示出来了再说。”
“那杨洪金呢？他已经当上省管理处的处长了，我们还能做什么？”
陆英梅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
“这个……”，季仲明顿了顿，目光阴沉。
“我们可以从别的角度去找杨洪金的麻烦”
“再者，郑新以为让杨洪金通过竞聘就能够两边通吃、互不得罪”
“然后还想让我们去给他擦屁股，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拿了我的东西，还不给我办事，算盘打得挺响啊”
车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冰冷而紧张，呼吸声和心跳声似乎变得格外清晰。景色在车窗外快速掠过，闪烁的街灯和行人匆忙走过的身影，都成了模糊背景。
“您是什么意思？”
过了半天，陆英梅唯唯诺诺才小声问道。
季仲明脸上露出丝诡异笑容。
“郑新那边的事情，我会让他自己会去解决”
“但我们眼下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杨洪金今天虽然面试成功，但这我们还没有收到正式的发文”
“就算收到正式的省管理处发文，不也还有7天的公示时间吗？只要公示时间没有结束，就意味杨洪金的处长地位不会稳定下来”
“我们可以提前把那些黑料拿出来了”
陆英梅瞳孔骤然收缩，“黑料？现在就拿出来？”
“是的”
季仲明看向陆英梅，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屑。
“你以为阻止杨洪金竞聘很容易吗？”
“面试成功，就代表着是属于程序上的胜利”
“既然是程序上的胜利，我们就可以利用程序上的手法去改变胜利的方向”
“省管理处肯定不希望出现一个有黑料的人在高层管理中工作，我们只需要在公示阶段把这些信息发过去，让他们自己去判断，就能达到我们的目的了”
季仲明嘴角微扬，仿佛在嘲讽陆英梅的无知和天真。
“黑料啊，总是可以让人赢得胜利的武器”
陆英梅眉头紧皱。
过了会，方才叹了口气。
“所以，我们只能就等待机会，等到杨洪金因为黑料问题而暴露出来”
“最后再行动？”
“会不会太晚了？中间有个差错怎么办？”
“另外，谁给管理处送资料？”
听到陆英梅的问题，季仲明眸光阴沉，唇角慢慢放下。
“程序上的问题，只能程序上去解决”
“如果我们都是泼妇骂街，掀桌子说不玩游戏了，那就是破坏规则。在金融业，破坏规则的人就是原罪，就是专业能力不及格的体现”
“披着文明外衣下的资本博弈”
“这么说，你清楚了吗？”
季仲明静静看向陆英梅。
心中感叹着这矮女人的天真幼稚，不谙世事，注定无法在金融世界走得更远。
陆英梅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我们必须小心，不要让别人发现是我们发送了杨洪金的黑料”
“否则，将会陷入被动的境地”
“但是，这送资料的人需要有一定分量，能够让省管理处重视”
“关于送资料的人选，你有什么想法？”，季仲明一脸谨慎和严肃。
“人选？”
“如果是人选的话”，陆英梅脸上露出思考的神情来，边说边捋了头发，“柜员里面有个极好的人选，到时候通过她来发就很合适”
“是谁？”
“邵睿”
“邵睿啊”，季仲明感叹一声，转头看向陆英梅。
“的确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了”
陆英梅听完季仲明的话，面色异样地点了点头，似乎表示了赞同。
“好了，赶紧下车吧，我们离开行里的时间太久了”
“如果杨洪金看到我们同时不在，也许会怀疑的”
“等等季行，我还有个问题”，陆英梅慌忙拦住了季仲明。
“嗯？陆行你还有问题？”
“好，那你问吧”
“如果公示结束后，杨洪金仍然没有被淘汰，那我们该怎么办？”
季仲明眉头紧皱，思考了片刻，最终说道：“这事，不可能发生”
“那些东西，足以让杨洪金进去踩缝纫机几十年了”
“按照现在的刑法，更是足够顶格判刑，剥夺权利终身”
“所以，这是根本不可能会发生”
说完，季仲明看也不看陆英梅，将头往后靠了靠望向了车窗外。
在下午时分的阳光照耀下，季仲明的脸虽然仍然保持着淡定，但在背对陆英梅的那面，眉头紧蹙，却似乎隐藏着某种不安和害怕。
陆英梅听完这个回答，看向季仲明，表情中的担忧愈发浓厚。
过了会，陆英梅实在忍不住。
畏畏缩缩地开口问道：
“季行，我在想，如果杨洪金竞聘成功，你还会留在这个银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