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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为非只听到了机关挪动的声音。

不多时,齐乐川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为非睁眼,是他们来时的耳室,里面的装备还在。

这又到了换衣服的时候,齐乐川还想着再把人给敲晕。

结果没等她动手。

江为非突然道,“老板?手电筒坏了?我瞎了……”

齐乐川嘴角上扬一个弧度,齐九九虽然没出来,但她知道是一定是他干的。

她利索的换掉衣服,顺便给江为非普及知识,“在黑夜中时间过长就会看不清东西,你这是正常现象。”

江为非脸色一变,想到了鬼船上的鬼手,他着急道,“你骗傻子呢,快救我,是不是有鬼捂着我眼了?”

待她换好衣服,江为非又能看清了。

他自己边换衣服边喃喃自语,“真是西沙地邪……”

二人又沿着来时的路回去,没遇上麻烦事,顺利找到了游艇。

江为非整个人瘫在游艇上,一动也不想动,“这活以后别找我,真不是人干的。”

齐乐川站的很直,眼睛望着海域,良久没有说话。

因为她衣服还没换,穿着潜海服,有些紧身,勾勒出她仅有的身材。

江为非默默扫了一眼,嘀咕道,“瘦成那样怎么还有点胸肌。”

齐乐川听到了却没有转头,自发育起她就清楚,女性发育时一定是把她给忘了,她爷爷当时起名那一马平川倒是没说错。

但这也给她女扮男装的日子行了许多方便,至少表面看着确实像是男人。

她抬手撕掉人皮面具,露出了那一张无可挑剔的脸,杏目微微眯起。

“这海底有山脉,聚灵之地,东有龙头,西有龙尾,是一条龙脉,也是你们口中说的风水宝地,能葬在这里的人身份一定不低。”她淡淡讲道。

江为非听不懂,吊儿郎当的撑起身子,问她,“我们这是在等什么?”

她神秘的勾起嘴角,“等退潮。”

一时间又相对无言。

江为非突然想到什么,蹭一下坐直了,“下海时你起的那一卦是真的假的?”

那一卦,生则大富大贵,死则尸骨无存。

齐乐川回头看他一眼,眉眼弯弯,“假的。”

“假的?”江为非提高声音,他那么相信,竟然是假的?

她倒是好心解释,“你回家做你的大少爷那就是大富大贵,若是死在这海里定是直接喂鱼,落下尸骨无存的下场。”

江为非一摆手,又瘫在了船艇上,阴阳怪气道,“我就知道,你们这些整玄学的,净特么的胡说八道,小神棍。”

她勾勾嘴角,转身望向海,时间快到退潮,若是他们想出去,就只能在天宫烫样的墓室里找位置。

不知道无邪能不能想出办法来。

她现在并不相信无邪,但她如同那个安排了无邪的人一样,也在等,等着看小时候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等过了一会儿,江为非有些无聊,他问,“你怎么知道一会儿会退潮?”

她可能也是无聊透了,才会回他的话,“我掐指算的。”

天地山川变化,看气候和环境推测,有点知识应该都知道的。

只是那江为非少年时上课不认真学习,听到她说是掐指算的,倒是直接信了,还给她竖个大拇指,“你牛。”

又安静下去。

江为非平常觉得齐乐川话挺多的,又密,今天倒是一句话也不说了,像是有心事。

她在等,她起张启灵的卦向来算不准,命格又算不出,只能算他的大致方向,知道他不与无邪一道,她这是在专门堵他的。

时间慢慢过去,眼看着就要退潮。

到了时间,水底下突然有了动静,是爆破。

有天宫烫样的墓室顶部离海平面最近,只有十米,从那里炸开游上岸自然方便。

海底有了动静。

齐乐川跳下了水。

江为非一惊,赶紧起身,“你又干嘛去?”

“接我哥。”她笑一声,潜下水。

海底。

齐乐川并没有靠近。

只见禁婆再一次出现,长长的头发缠住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齐乐川没见过,但她知道这应该就是带无邪下墓的那个。

无邪竟还是义无反顾的游过去救她。

无邪还是那样善良。

齐乐川拿出了灵木簪,在海底画出一道幽蓝色的符,还未使用,只见张启灵的两根手指点在了禁婆的眉心,一瞬间禁婆消失不见。

齐乐川收回簪子,紧盯着他们的动作。

无邪带着那个女人和胖子往上游,张启灵却改了方向。

齐乐川就知道她哥会离开,赶紧跟了上去。

张启灵见她跟来,眸子里暗藏了几分无奈之意。

终是上了她的游艇,一道回了长砂。

海底墓告一段落。

回到齐家老宅,张启灵坐在那颗老榕树下,春风吹过,吹乱了他的发丝,露出了平淡如水的眸子,如一池深潭,平静又深不可测。

齐乐川又换上了大褂,她喜滋滋的在桌上放了一堆当季水果。

齐九九环胸靠在树干上,忽然觉得有些怅然,几千年了他早已忘却了时间,可自从跟了齐乐川之后,每天看着她一步步成长,他觉得时间飞快。

“哥,时间过得真快,我已经长高了,你……还是原来那个模样,一点没变。”她中间顿了一下,但语气中尽是喜悦。

佛爷曾经给她讲过,张家嫡系是特殊的血脉,拥有麒麟纹身,不老不死不灭。

齐乐川也想过,哥哥这样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终是没有答案。

张启灵回眸看向她,他只是回想起小时候确实抱过她,其余的还是没有想起来,但他确定,她喊自己哥,是没错的。

小哥拿起一个苹果,声音不再冷淡,带着一丝情绪,“你叫齐乐川,是我弟弟。”

接着,他咬了一口苹果,不再说话。

齐乐川嘴角一抽,她哥到底想没想起来她是个女孩子?

“嘭嘭嘭……小八爷,你在家吗?”门外盘口的伙计在敲门。

齐乐川一抬手,两个纸人打开了门。

王书辞一愣,赶紧跑进来,着急道,“小八爷,盘口来了一个砸场子的,是个老太婆,把架子上的古董全砸了,指名道姓的找你,真是够邪门的,她一进门,我和常老板都动不了了。”

王书辞大喘气又道,“这是昨天的事儿了,您没在,我们也解决不了,那老太婆好像有点身份,昨日常老板通知了新月饭店那位,他估计快到了。”

齐乐川唰一下起身,脸上有些神色,“都砸了?我新买的那个红木桌子也砸了?”

好家伙,她什么也没听,只关注到东西被砸了。

王书辞跟不上她的脑回路,道,“砸了,那老太婆……”

齐乐川挽起袖子,直接爆粗口,气势汹汹往外走,“去她母亲的一条腿踏进棺材了,还砸我价值百万的桌子,她赔得起吗?”

王书辞赶紧跟上,喊道,“那老太婆头上戴银饰,看着倒像是有钱的。”

齐乐川自己能解决,急匆匆出了门,没打算带着她哥。

张启灵放下苹果,也要起身,门外却走进来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

男人身上带着一丝气势,看向树下的小哥时动作顿了顿。

“前辈?你回来了?”张日山唇角微压,带着不一样的情绪。

张启灵并不认识他,抬眸扫了两眼,警惕了几分。

齐九九眸子一亮,朝副官扑了过去。

张日山并没躲开,反而揉了揉小鬼的脑袋,“小乐川呢?”

齐九九小嘴一撇,“去看她的宝贝红木桌子去了。”

张日山嘴角微勾,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张启灵对面。

齐九九觉得气氛有点细微的凝固,他老实的自己挂树上看着。

副官给小哥斟了一杯茶,手指将茶杯推到了小哥的手边。

张启灵转头看,捏起杯子抿了一口,沉默不语。

张日山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并没有再说话。

齐九九奇怪的看着他们两个姓张的坐那打哑文,明明一句话没说,却又感觉什么都说了。

三月的风带着暖意,吹散了寒气,迎来了春意,两位‘老人’坐在树下品茶,风吹过,新长出的叶子沙沙作响。

安静又惬意。

另一边,齐乐川路过杀猪摊,摊主刚要与她打招呼,她沉着脸道,“赵叔,借你的刀一用。”

杀猪的老赵也是一惊,“小八爷,别激动,别干犯法的事!”

这一条街都听说了,齐家的老铺子被人砸了,依照齐乐川的性子,今儿非砍个人不行。

“啊行行行。”她敷衍着,走到了自家店铺。

‘一买一算’。

这铺子已经在这几十年,生意一直很好,齐家八爷去世后,齐家小八爷的名号也是响当当的。

铺子里,架子上的古董花瓶被砸了一地,她的红木桌子上有一块碎掉的玉石,磕到了红木上留下了痕迹,还有被打断了的桌子腿留在了原地,入目之内,满目疮痍。

齐乐川脚步一沉,一刀砍在了木地板上,刀插进去一半。

王书辞心惊胆战,想开口劝,“小八爷,这这……这……”

这也没有客人敢来,门外聚集了一群人往里看着,议论纷纷。

“这特么谁啊,敢来惹小八爷?”

“你们可是不知道,昨天我在场,就一老太太身体倍好,拿着一拐杖进去指名道姓找小八爷,我寻思着可能是找小八爷算卦的,哪曾想她一抬拐杖敲断了小八爷最爱的红木桌子腿。”

“就大厅那个红木桌子?她可是托人专门找了一整块红木打造的,可是得几百万上下。”知情人士透漏价格,人群内尽是唏嘘声。

齐家干古董生意,那店里面哪个东西不值钱,被人砸了,这特么不是找死来了。

齐乐川抬脚走进去,沉着脸,常老板在收拾东西,赶紧迎过来,“家主,那人已经走了,她留下一封信给您。”

“老常,这地上的东西,先别收拾了,关门一天。”她道。

老常在年轻时跟着齐八爷做事,齐八爷一向与世无争,这场面他也见过几次,都是来算命之后不喜那结果才气急败坏,但齐八爷从未生气过,自己收拾一下就算了。

老常放下手中的东西,叹息道,“小八爷,抱歉,怪我们,这砸了这么多,也有我们的责任……”

齐乐川一抬手,面无表情道了一声,“王书辞,关上门。”

王书辞本就在门口站着,听见她说话,赶紧关了店铺门。

门外那一群八卦的街坊看不到,便都散了。

齐乐川摸了摸半倒的红木桌子,蹲下捡起一片瓷瓶的碎片,冷哼一声,随手扔在了地上。

她起身,阴着脸道,“拿账簿过来,把所有的古董按双倍价钱给算出来,算好让辞哥给我送到老宅。”

王书辞看着少年阴沉的脸,还有地上的菜刀,想起她那股子狠劲,他咽咽吐沫道,“小八爷,咱们不走法律程序?”

“法律程序?”齐乐川语气有些张狂,“老子非扒她一层皮不可。”

王书辞看着少年一甩袖子带着一股子狠劲,拿上信封要出门。

王书辞往那一杵,僵硬道,“小八爷,刀……菜刀。”

她转身弯腰从地板上拔出了菜刀,看向老常,道,“这地板也算到她头上。”

老常连忙点头。

少年穿着大褂手里拿着菜刀来去匆匆,王书辞后怕,“常老板,小八爷她不会杀人吧?”

常老摇摇头,表示也不确定,只说了句,“行了,把东西收拾一下,关店铺。”

王书辞看看她的背影,那拿着刀确实像是要杀人。

常老板跟随齐八爷多年,他知道乐川从小杀气就重,八爷教育她最多的就是不可以动杀伐。

只是齐八爷一生都得过且过,对人和善,这小八爷偏偏与他相反,常老板知道,这不是坏事。

路过老赵的猪肉摊,齐乐川又把刀“啪”一下砍在了案板上。

老赵心肝一颤,老了还被吓了这么一下,这少年的手劲比他这个杀猪还大。

“小八爷,别太生气,和气生财,这解决问题还需要……”

齐乐川点点头,打断了老赵的话,“赵叔,整个铺子的古董几千万上下,砸的一个没留。”

这一听老赵唰一下变了脸色,靠近小乐川,小声道,“还用不用叔的刀?刚磨的。”

齐乐川摇摇头,留下刀往家走,“不用了叔,这刀还是留着杀猪吧,那老太婆不配。”

老赵一阵唏嘘。

他看着少年走了,才敢给自己老伴说,一伸手指,嘴一撇,“老伴,那可是八位数哟……”

他老伴也是一阵骂,“哪来的老太婆这么横,砸人家店,缺德玩意。”

整条街都议论纷纷。

齐乐川阴沉的脸,手里攥着一封信,到了家,见张日山也在,她愣了一下,忽然想起老常说告诉了他。

她将信扔在桌子上,摊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忽然委屈了,这是在告状呢,“日山爷爷,她砸了我的桌子,那红木我看上了好久。”

张日山轻笑一声,“我们小乐川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张启灵也看过去,那小孩好像真的委屈了。

可能是没看见她拿着菜刀的那股子狠劲。

齐乐川“嘁”一声,嘴也快,“什么老太婆,我压根不认识呀。”

刚说完,她忽然坐起身,打开了信封,里面有一张纸,写的还是毛笔字,上面写着,‘蛊婆罗兰浮,若找来黑市。’

她眸子暗了几分,是那苗疆少年罗庶的师傅,原来是来报仇的,妈的,一群不拿法律当回事的东西。

张日山起身,整理一下黑色西装,比前几年沉稳且戾气更重,“需要我帮忙吗?”

齐乐川又瘫在了椅子上,语气略带撒娇,“日山爷爷,我那红木桌子。”

这么明显的暗示,张日山宠溺一笑,“行,那爷爷再给你找一块红木重新雕,可行?”

目的达到了,她忙点头,“行行行。”

张日山又问一遍,“需要我帮忙吗?”

齐乐川一摆手,碎发遮住眸子,她朝上吹了一下,露出了白皙的额头,道,“不用了,晚上我和小九去一趟就够了。”

张日山的神色变了变,见张启灵在一旁,他倒是没动手教育这小孩。

一般这种情况,只要她带着小鬼独自行动,那肯定是她要杀人放火,让小鬼毁尸灭迹。

张日山严肃道,“新时代,你要学会走法律程序,而不是私底下解决,不能杀人,听到没有?”

齐八爷去世之前,将乐川托付给张副官,告诉他,要他看住这小孩不要让她沾杀虐,她骨子里带着邪气,对她的命格会有影响。

齐乐川倚着太师椅,有些不可置信,一个最狠的角色要她遵纪守法。

她敷衍一句,“我不杀她。”

齐九九在树上挂着听着她说那些鬼话。

张日山知道她在敷衍,倒是没再阻止,对于齐乐川来说就是默认。

张副官抬脚往屋里走,“好,我会在这住上一段时间,老样子,过了这个夏日再走。”

齐乐川一下子起身,赶紧往屋里钻,“可是您来的匆忙,没拿衣物啊,您那房间还没收拾呢。”

张日山一把按住她的脑袋,“小孩,你在心虚?”

她一边笑着说哪有,一边想着让纸人进去抬东西。

结果张日山一推门,那纸人还没来得及抬起那些瓶瓶罐罐。

张副官脸色一暗,“齐乐川,你什么时候偷着倒斗带黑货,还把我的屋子当仓库用?”

这黑货就是指来路不明的冥器。

这大名都喊了。

齐乐川尴尬笑笑,“爷爷别介啊,我这就让纸人抬出去。”

张日山一抬手揪住了她的衣领子,往祠堂的方向去。

她一脸可怜的扭头向张启灵求救,“哥,救命。”

张启灵抿了一口茶水,当做看不见。

她又看向树上挂着荡秋千的小鬼,一脸可怜巴巴。

齐九九跳下来,她面色一喜,然后齐九九就坐在了张启灵身旁大佬长大佬短的唠嗑。

完犊子了。

张日山拿着戒尺,她低着头跪在祠堂。

“偷偷倒斗夹带黑货,我到今日才知道,小乐川你真是长大了。”副官拿着戒尺围着她转了一圈。

说道了半个时辰,才让她起身。

这夜色一过,齐乐川偷偷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刚开了一个门缝就看见姓张的两位并肩在她门口蹲她。

她“啪”又把门给关上了。

过了几秒,她又打开门,笑嘻嘻道,“都起夜呢,一起撒个尿?”

张日山一脸嫌弃,表面再怎么是个男孩,骨子里也应该是个女孩,这话是个女孩子应该说吗?

张启灵面色冷淡,“一起去。”

齐乐川知道今晚拗不过他们,只能一起去往黑市。

晚上十点有一路公交车会直通到城西的地下黑市。

这路公交车一直是个诡异传说的存在,44路公交车,也是全城的最后一趟车。

车上一个人也没有,三人坐在了最后一排,齐乐川左边是张启灵,右边是张日山。

张启灵或许没想起来,但张日山深知她的德行,因为她养小鬼,出手总是让人意想不到。

她还张狂的说,自己家养的小鬼太厉害,她能怎么办?

就那小鬼也不知道什么来头,下手快准狠,幸好不是敌人而是友军。

公交车上的司机一动不动,忽而到了下一站停下了车,一阵阴风吹来。

上了来五个人,都僵硬的坐在了位置了。

张日山和张启灵都面无表情,似是看不到。

齐乐川搓搓胳膊,她这体质遇鬼这是常事而已,三人不挣不抢安然无恙的到达了最后一站。

齐乐川最后下的车,她回眸看了一眼,司机大叔忽而转头,那脑袋缺了一块正在淌血,车上坐的人也纷纷看她,个个瞪圆了眼睛一身血渍。

她勾唇,道了一句,“下次再见。”

车里的鬼鬼们纷纷一脸诧异,这少年怎么不怕它们?

城西的地下交易市场在这些年变了许多,里面突然冒出个地头蛇占领了这一片地,所有在黑市摆摊的基本上都归他管。

里面的规矩也繁多起来,进去要戴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最里面还有拍卖的一个小场所,都是些稀奇古怪的好东西,连摊位都高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