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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凉的夜,滋生出丝丝寒气。

王珩终于回到自己屋内,打了个喷嚏,急忙钻进被窝里。

半夜!

轰隆隆!

天空黑云密布,比这夜色还黑,从中闪现紫色雷电。

雷电之中,道纹密布。

樵夫和老书生同时从屋里冲了出来,望着天空。

他们怀疑是哪位道友正在渡劫。

樵夫摇了摇头,不解:“什么人选择这个时候渡劫?看方位应该是绿州。”

“这动静,应该是结金丹。”老书生说完无意向屋顶瞧了瞧,惊出一身冷汗:“珩儿,你爬到房顶上干嘛?当心被雷劈死,快下来。”

王珩站在屋顶,正盯着天空的惊雷发呆,听见老书生的声音,回过神来,急忙从房顶跳下。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天雷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天雷之中仿佛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吸引着他,就像女人吸引男人一样,没有缘由,仿佛是天生的,全然不知他前世可是被雷给劈死的。

樵夫与老书生对了对眼,开口道:“珩儿,时辰不早了,快回房休息!”

“哦”。

王珩摸了摸头,神情看上去还有些迷糊。

在目送王珩回屋后,二人注视着天空,均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半响!

樵夫叹息一声,说道:“已经十年了,珩儿的体质还没有摸清楚,再等下去,可能会误了他的仙道。”

老书生闻言也不由一脸愁容,这些年来他们尝试过很多办法,都无法打开王珩体内的三道封印。

这三道封印分别位于王珩的神庭,昆仑、石门,每道都蕴藏着远古无穷神力。

别说解除封印,元神靠近都非常困难,稍有不慎就会形神俱灭。

这封印一日不除,王珩的脉轮就不会开启,也无法知晓他的具体体质属性。

“看来,我得带他去一趟黄泉,也许梦君有办法。”樵夫捋了捋胡须,沉声说;

老书生眉头微皱,转身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樵夫低头想了想:“十天以后。”

老书生眼珠转了转,神情忽然变得有些复杂。

“怎么?你打算与我一起去?”樵夫笑问:

“那鬼地方,我才…不去。”

“难道你不想她?”

“不想。”

樵夫无奈笑了笑,他实在搞不懂这书呆子,治理国家是雄才伟略,头头是道,一旦涉及个人情感,就是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走时告诉我一声,帮我带样东西给…梦君。”老书生说完便独自回屋了。

樵夫则继续盯着天空的滚滚天雷,瞳仁里忽然出现像万载寒冰一样的青蓝色,冰冷而深远。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王珩已快成人,如是资质好一点,现在也应该快筑基了。

珩儿究竟是什么体质?体内为何有远古的封印?这些老祖宗都没有告诉他,只交代好生养大。

……

黑云离去,雷鸣消散。

王珩在温暖的被窝里面睡得很香,口中叽叽咕咕,似乎在说梦话,但具体说什么,不知道,因为嘴里不是这人间的语言。

他突然坐起身子,双手结印,眼前出现了一道金色长桥,长桥一眼看不到尽头,仿佛是通往很远的地方。

他大步走了上去,眼前是无尽的黑暗,黑暗之中,有一种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

四周突然出现一层淡淡的烟雾,烟雾间有一条淡淡的人影。

王珩注视着这道人影,揉了揉眼睛,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笔直地走了过去。

这时一轮明月从桥下升起,照亮了虚空,照在她的身上。

他看见一张苍白而精致的脸,没有丝毫血色,就如这月一般苍白。

不但苍白,还寒冷无比,王珩忍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不是凡人,莫非是天上的神仙?”王珩问:

远处苍白的脸上出现一抹无人可解的神秘笑容,用一种梦呓般的声音说:“是的,我是神仙,我来到人间,办一件事情。”

“什么事?”

“杀你!”

言语中带着万劫不复的杀气,话音刚落,银月变红,漫天杀气浓如血。

王珩心头一紧:“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我?”

“因为你该死!”

不等他回应,那苍白的脸上突然射来两道寒芒,又问:“王珩,你可知你为什么该死?”

“你知道我的名字?”王珩闻言,吓一大跳。

红月当空,月下的白衣女子仿佛已融入月色中,犹如月中仙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不但知道你的名字,还知道你的一切,包括你身上的印记和体内的封印。”

这女子虽说要杀人,但似乎没有要动手的意思,王珩这些年跟着老书生学习为人处世之道,其中有一种道就是怎么对付女人,各种各样的女人。

其实他不知道,老书生谈起别人的情感思路清晰,头头是道,一旦涉及到本人就完蛋了。

“仙子,我如何对不起你,请你告知,也好让我死个明白!”

“我就要你不明不白的死去,”月中女子顿了顿,用一种憎恨的声音继续说道:“就如当初你不明不白离开,你实在该死。”

这已经是该女子第二次说出“该死”二字,当她说出来的时候,王珩已经明白,他死不了,因为真正要杀死一个人,绝不可能重复这样的话语。

杀人是假,恨是真。

他猜想是自己前世得罪了这位仙子,不过前世的恩怨,关我屁事。

见王珩久久没有回应,那女子倒是急了,幽幽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王珩一脸苦笑,不知道从何说起,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说是错,不说也是错,这个时候,反正都是男人的错就对了。

忽然间,急风骤响,寒光闪动,万道利剑从四面八方向王珩袭来。

这次他失算了,大叫一声,“不好”。掉头就想跑,只可惜逃不掉。

万剑穿身,把他扎成了马蜂窝,金色的血液顺着剑身流出,将一把把飞剑也染成了金色。

他眼珠转了转,盯着眉心正中,深深插入头颅之中的飞剑和头顶上的那苍白而精致的面容,突然记起来什么。

用最后的一丝力气喊道:“玄月,我终于又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