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侍卫看到,手掌却已经悄无声息地放在腰间,随时准备拔刀。
毕竟眼前这三人,一个大明太子,一个大明燕王,还有一个信任的千机部尚书。
朱标横了那些侍卫一眼,上下打量一下这年轻人,却向楚天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坐吧。”
楚天看着眼前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书生急忙拱手拜谢,将身上箱笼放下,拍打掉身上雨水后,这才再次行礼,坐在楚天身旁。
随后,他便拿出《九章算术》认真阅读起来。
“《九章算术》好书,兄台是要参加这次科举考试吗?”
楚天问道。
若是放在以前,一个书生,去看算学相关的书籍,着实有些奇怪。
可现在不同,因为科举考试新增了算学科目,这让许多精通此道的学子,也有了用武之地。
“哦?难道兄台也精通此道?”
那书生问道。
楚天便道:
“略懂一些。”
他这话说出,书生却来了兴致,他将《九章算术》收起,兴致勃勃道:
“若是兄台不嫌,小生这里倒有一个困扰许久的问题,不知兄台可否提供些思路?”
“说来听听。”
楚天拥有超忆症,在穿越之前,看过的多数数学着作,包含了对各种问题的解答。
如果是这个时代的人,所提出的问题,他自信应该是可以解答出来的。
“《九章算术注》中,刘徽曾言,割之弥细,所失弥少,割之又割,以至于不可割,则与圆合体,而无所失矣。
请问兄台,此术当真可以做到,与圆合体,而无所失?”
书生这一番话,落在朱棣还有朱标两人耳中,当真是如同天书一般。
可楚天却知道,书生所说,其实就是圆周率是否可以被算尽。
他所说的方法,就是古代着名的“割圆术”
祖冲之通过这种方式,将圆周率算到了小数点后面七位数。
而西方将圆周率计算到这种精确程度,则要等到祖冲之一千多年之后,法国数学家韦达与1593年取得。
楚天轻敲桌面道:
“兄台所言,无非就是圆周率是否可以被穷尽,对吗?”
书生一听楚天一言便将问题关键说出,双目一亮,再次拱手道:
“兄台所言极是,正是如此。”
楚天看了他一眼道:
“那兄台采取割圆术,算到多少?”
“算到小数后面七位数,和大家祖冲之先生相差无几,可更进一步却有些困难了。”
那书生说到此处,便有几分气馁。
显然是割圆术的局限性,让他无法更进一步。
楚天心想,这人有心求索,若是真能好生培养的话,说不定会成为大明的笛卡尔,牛顿也不一定啊。
于是楚天便点拨道:
“首先,圆周率是无法被穷尽的,而割圆术有局限性,能算到小数后面七位,已经相当不易。
所以,我这里有一个全新的公式,你若是能明白其中含义,定然受益匪浅。”
说着,楚天便列出来一个微积分公式。
通过微积分去求圆周率的话,效率要提高许多。
当然,楚天更希望的是,这个书生可以通过这个公式的背后,发现人类数学史上的一大全新领域——微积分。
至于此人能不能发现,那就看他本事了。
楚天将公式的含义,告知于这书生,而这书生倒是聪慧得很,很快便明白其中含义。
朱棣和朱标两人,一杯接一杯地喝茶,却是完全插不上话。
终于,书生向楚天再次拱手行礼道: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兄台列举的公式,小生必将受益终生。”
这样说着,他急忙自我介绍道:
“对了,小生名叫吴群兴,不知兄台您·····”
可楚天却摆手道:
“若是有缘,你我自会相见。”
说罢,他看一眼朱棣还有朱标道:
“雨停了,咱们走吧。”
两人早就想走,听到楚天发话,便立刻起身。
吴群兴看着楚天离开的背影,便再次九十度鞠躬行礼,恭送楚天。
随后,他就转身坐在椅子上,钻研起楚天所留的公式。
一个人总有那么一天,他遇到的人,经历的事,做出的选择,决定了他以后的人生。
如朱元璋决意扔掉要饭碗,转投农民军的那天,便决定他后世要当皇帝。
对于吴群兴来说,那个重要的日子,便是今天。
可他还未知晓这一切,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他还不知道自己是附着在车轮上的泥土,还是推动车轮向前的一股巨力。
科举考试在这天之后的第二日,楚天作为主考官,便和朱标,还有朱棣,以及几个从国子监中找来的大儒担任监考官。
这天的南京城仍旧下着雨,可并不影响属于大明的晴天即将到来。
楚天拍打掉身上雨水,坐在主考官的位置上。
几个国子监的大儒,显然瞧不上楚天,在楚天和他们打招呼的时候,一个个都微闭双目,好似没有看到一半。
楚天倒也不恼,对于他来说,这些老夫子们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里,也只是时间问题。
接下来进入这考场的学生们,才是整个大明真正的未来。
终于,考生在一声铜锣中入场,他们按照自己要考试的科目,分别去往不同的考场。
工学的考试科目,大多都需要实际动手操作。
楚天需要搜罗更多的能工巧匠,而考试的科目也多种多样,主要是出一些特定的问题,然后让那些工匠们,使用考场提供的各种器具,制造出一个能解决特定问题的工具。
算学则需要动笔,楚天将后世高考的数学题,精挑细选一部分之后,放在这一次的科举算学考试之中。
可大明数学水平较为落后,后世高考数学题,其中牵扯到的各种数学思想,已经远超这个时代的水平。
楚天这次设置的考题,有的简单些,有的难些,这就是拉开差距的地方。
而在这群考生之中,楚天注意到两人。
一个是吴群兴,他之前便在茶楼避雨的时候见到过。
还有一人,却是一个面容削瘦,气质清冷的十六岁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