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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春医馆。

陈菘带着满脸疑惑走向后堂,边走边解开身上医疗箱的带子。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身穿天蓝色护士服的女孩走了过来,温柔的帮他解开带子,协助陈菘将医疗箱拿下来。

陈菘看见这个小护士,也就露出了一丝笑容。

“爹爹何事烦忧?女儿可能分担一二?”小护士一边帮忙一边问道。

“没什么烦忧之事,用不着你操心。”陈菘笑道。

“但女儿却见爹爹面带疑惑,不知是不是府尹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小护士担忧地问道。

“没事,不信你自己看病历。”陈菘见女儿依旧不信,只好投降道:“只是府尹大人说了句奇怪的话,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哦?可与女儿分说一二?”小护士眼睛一亮。

“他说……有些古旧在秦府当差,向托我问问他们的情况。”陈菘回忆道,“可当我说帮忙问问的时候,他却又放弃了。”

“此事甚是奇怪,但也许只是我多心了。”陈菘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抛之脑后,自己拎着医疗箱回房看书去了。

陈菘虽然放弃了,但小护士却上心了,一回头就去找医馆内最了解秦府内部情况的人了。

……

医馆的后院原本是处理各种中药的地方,不过随着病人越来越多,这里也有半数的房间塞满了病患……而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房间之中,就有孙二狗一间。

孙二狗就是热兰遮萃取实验室驻漳州的负责人,主要工作就是记录青蒿素的效果和各种不良反应,并且总结归纳使用方法。

“笃笃笃……”

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孙二狗正在记录今天的药物使用情况。听到门响不由从一堆乱糟糟的数据之中抬起头,愣了一小会这才站起身来走到门前。

“谁呀?”

“孙哥哥,是我呀。”小护士的声音隔着木门传了进来。

“陈芷?你来这里做什么?”嘴里虽然问着,但孙二狗还是把门打开了。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吗?”陈芷问道。

“当然能来,你想去哪就去哪……这毕竟是你家。”

“……”陈芷瞪了孙二狗一眼,却没再说什么。

如果说孙二狗有什么特长的话,那么他的特长就是把天聊死……尤其是在面对陈芷的时候,总是说话不经大脑。

面对这种情况陈芷已经习惯了——这家伙已经比之前强多了。前段时间孙二狗刚来的时候,人多时还罢了,私下里就剩他们俩的时候,那孙二狗能僵硬得话都说不囫囵。

“已经记了这么多了呀?”小护士看了一眼孙二狗桌上的编号,有些惊讶道。

“恩,最近没事就去找那些病患聊天,差不多已经整理出300多人的详细情况了,再有700人,这第一期的临床试验就差不多结束了。”

提起自己的专业,孙二狗说话顿时流畅了起来。

而小护士也早就料到了似的,又跟他聊了一会数据方面的事,等孙二狗适应了之后这才貌似无意的问道:

“刚刚爹爹去府尹那里了,回来的时候府尹大人说了些奇怪的话。”

“哦?说了什么?难道他们家还有别人害了疟疾不成?”孙二狗问道。

“不是……他们家第一时间就买了那么多药帐和蚊香纱窗,怎么会再得病。”小护士白了孙二狗一眼,“他问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随后小护士就将府尹的怪异之处都讲了一遍,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孙二狗。

“你看我干吗?”孙二狗挠头。

“你就没点什么意见吗?”小护士气道。

“哦,那我想想……”孙二狗回忆起刚刚小护士的介绍,记忆不清的地方又仔细的询问了几句。

还别说,这还真让孙二狗发现了一些问题:“府尹的朋友是谁啊?”

“爹爹问了,他没说。”

“没说?”孙二狗沉吟了许久,试探着问道:“他这个朋友,是不是只是个托词?蜀地最后一批知县也都下台了,目前蜀地一个前朝的官员都没有……不,或许有,但都在秘书处之类的地方。”

“秘书处?”听闻这个名字,小护士微微一愣。这可是个从没听过的新名词,从字面上也很难立即理解其意义。

“就是帮老师处理各种政务的机构,里面那几位要么是老师的朋友,要么是老师的大舅子……如果府尹有他们的门路,还问你爹做什么?”

“这样啊……”小护士点点头。虽然这个答案并不怎么完美,但她总算是比她爹知道的多了那么点,又与孙二狗聊了两句这才离开,一出门就拐向了旁边。

旁边的房间是她爹陈菘的办公室。

“爹爹!”

小护士推门就进,然后直接蹦跶到陈菘身边,搂着他的脖子撒娇。

“唉!女孩子家家的,成何体统!”陈菘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宠溺的换了个姿势,让她不要磕到碰到。

“爹爹你猜我问到什么了?”

“问到什么了?”陈菘配合地问道。

“原来那府尹根本就没有朋友在秦府,那只是他的托词罢了。”说罢,小护士就将刚刚从孙二狗那听来的事情给陈菘讲了一遍。

“这样啊……”陈菘起身来到窗前,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不由得思虑万千。

如果说之前他还搞不懂府尹大人想做什么事,现在他还哪有想不明白的?

这位府尹,怕是起了叛心了。

虽然蒙元极力封锁,但秦府与蜀地方面的信息却依然如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

这其中既有那些被放回来的蒙人的功劳,当然也有秦府情报局的推波助澜。

再加上蒙元这边的四等人制度已经开始逐渐施行了,虽然南方各地此时还暂时只是要向蒙元缴税,但随着行省制的推行以及各地,州、路、府县的掌印者达鲁花赤也陆陆续续开始履职……甚至连一些比较大的乡村,蒙军亦会派兵驻扎实行军管。

南方奉行不抵抗政策的这些地方大官,原本以为蒙元会继承南宋时期的统治格局,他们这些地方大员除了换个效忠对象之外还能继续享受自己的权利和地位。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们狠狠地一记耳光。

蒙元不仅不信任他们,甚至根本都没看得起他们。随随便便就派几个兵丁过来就要夺了这些地方大员的权利——即便是秦府,在蜀地也是与这些地方大员相持了好久,直到条件成熟这才一举拿下所有土地的统治权的。

然而蒙人高层看得非常准。

就拿漳州府尹来说,过段时间蒙元派人来夺权了,他敢反抗吗?

他当然不敢!

不仅要乖乖的交出权力,而且还得尽心尽力地辅佐他们。

如果漳州府尹敢于反抗,那么当初就不会直接投降了!

现在自己的处境堪忧之后这才想起秦府了……但估计他想的也只是凭借自己的身份在秦府捞个一官半职,绝没有献城、献地的觉悟。

但尽管如此,既然能让那府尹将投靠秦府都算作一个选项,那么也就说明了一个问题——秦府的确已经强大到令人无法忽视的地步了。

而秦府越强,投靠了秦府的陈菘一家就越安全。

“……看来,漳州真的要变天了啊。”陈菘叹息道。

一旦官场真的变天,那么想要再过现在这样的日子可就难了。

但不管今后形式如何变化,最坏情况他们也可以往热兰遮一退,至此守着宝岛过太平日子。

……

蜀山要塞群外,蒙军防线。

自从之前那场大战之后,这里就彻底安静了下来。再没有枪炮轰鸣,也没有了血肉横飞,有的只是谨慎的相持与安静。

尽管已经与蒙军脱离了接触,但秦府还是明显感受到了对面的防线正在变得松垮。

对于蜀山要塞群这个乌龟壳,蒙元显然是没什么办法,不过由于秦府也没有展露出向外攻击的欲望。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驻守这里的蒙军每天就只能大眼瞪小眼的熬过去。

每天无事,时间长了多多少少也是有些松懈。

而不仅是前线人员,就连后方指挥系统也觉得秦府应该是不会反攻了,所以就开始渐渐将围绕着釜山要塞群周边的守军一批批地调走。

倒不是说防备秦府不重要,但毕竟秦府这边并没有表现出攻击性来,而且维持如此巨大数量的兵丁常驻防守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每日钱粮的消耗都是天文数字。

准战时的战备情况肯定要比平时消耗的多,再加上蒙元擅长以战养战但却疏于僵持防守。

可以说一旦陷入守势,蒙军士气和战斗能力就会大为降低。

而且还不只如此。

守在蜀山要塞外的每一天,蒙军都会消耗大量的粮草,可以说每时每刻都在失血。

蒙军虽然得到了富庶的江南,但此时新粮刚刚下种,远水解不了近渴。

此时的蒙元不仅急需一场胜利来提振士气,也需要这场胜利所带来的财富与粮草来缓解本身的饥渴,而不是守在蜀山要塞群之外一点点的失血。

说白了,蒙元一方面是耗不起了,另一方面也要寻找新的猎物。

在这种情况下,环绕着蜀山要塞群所建立的防线就显得没有必要了,蒙元也就开始逐步抽调防线上的守军,并且将其撒到江南大地上的村落中。

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一个坏处。

首先最大的好处就是后勤压力骤然降低——那些分散到乡村去的士兵,将会由当地百姓供养,从而减少了蒙军的后勤压力。

其次的好处自然就是驻军所带来的实际控制力,偌大的江南地区随着蒙元的驻军,其控制力将深入到每一个乡村县城。

当然了,这样做也不是没有坏处。

坏处就是松开了对秦府的包围圈,一旦秦府选择进攻蒙元短时间内就会丢掉大量的土地。

但现在的蒙军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秦府选择进攻他们也认了。

可秦府目前正处于最关键的工业化前夜,钢铁、冶金、化工等产业或是已经建成亟待完善,或是正在摸索准备兴建。

秦府不想也不可能在这个时间节点上选择进攻。

所以这一次,蒙元高层赌对了。

随着蒙元对南方各地的掌控力越来越强,从民间征集粮草的进度也越来越快。

大量的漕船和海船,承载着大量的粮食北上而去,而大量蒙军也在朝鲜半岛附近集结,一场大战正在酝酿之中。

尽管南方距离战场极为遥远,但这场战争的阴云依然层层笼罩着这片大地。

伴随着征集粮食而来的抢劫、**,甚至杀人都是屡见不鲜。

以投降而免于战争之苦的南宋百姓此时此刻已成砧板上的鱼肉任人蹂躏。

而秦府在漳州城的回春医馆则在蒙军驻扎过来之前就撤回了热兰遮,原本有所缓解的疫情则在秦府撤走之后开始急剧恶化。

原本漳州百姓应该怨声载道才是,可没想到随着疟疾在入驻的蒙军军营内开始大规模泛滥,漳州百姓除了最开始交了一大批粮食之外,其后居然再没受到蒙军骚扰了。

由于不知道疟疾的传播原理,也完全没有药帐、纱窗等防蚊手段,疟疾在蒙军军营内横行无忌,短短时间内感染了接近三分之一的蒙军士兵!

在这种情况下,蒙军当然不敢分散兵力将人撒到广阔的田野中去了。

但他们越是聚集,这疫情传播的就越是剧烈,不少人甚至患上了好几种不同的疟原虫……

原本疟疾这种恶性传染病最是令人深恶痛绝,但对于漳州本地百姓来说,此时的疫情居然成了他们的保护伞……这也不得不叫人唏嘘。

不过漳州本地的情况毕竟只是个例,绝大多数非疫区的地方还是被蒙元狠狠地压榨了一番。

而随着各种补给到位,聚集在朝鲜半岛的蒙军终于发起了进攻。

面对势如破竹的蒙军,朝鲜国王俯首称臣。

朝鲜多山且贫瘠,蒙军并没有大肆搜刮,而是以朝鲜半岛为跳板,直接聚集到了朝鲜王朝东边最大的港口——东莱县。

而在这里,蒲家拼命制造的大量海船也汇聚到了此处,只待大军扬帆远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