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薪火堂本部,地处章城北门外。

由于它离北门实在是近,直线距离约摸也就两里远。

三人出了薪火堂的大门,就能比较清晰地望见北城门下职守的士兵模样。

因此这片区域默认为薪火堂的地盘,到处都是薪火堂的弟子。

至于普通老百姓,平日里躲这些危险分子都来不及,便是再急的事情也宁肯绕过北门,从其他门过。

所以理所应当的,在这里摆酒肆,只能从薪火堂的弟子身上赚点钱。

在这个基础上,若再没点门路,又能有什么钱途和未来?

因此,不经意间撞见了三夫人和自己贴身侍女的处境,二夫人的心情是极为复杂的。

在宁常闭关期间,宁府中进了别家势力的眼线,对此大家都心知肚明。

要知道,当时宁四叔和六叔从避暑山庄秘密回来,拷问装傻的柳长生。

整座宁府上上下下,得知他们行踪的也就那少数几人。

两位才回来没多久,薪火堂的唐鸣就偏偏选定了这个时候攻入宁府,要说碰巧那也太牵强了,大伙又不傻。

但直到柳长生在避暑山庄,当众推她上位前顺口说了一嘴。

二夫人都不敢相信,叛徒会是三夫人和自己的贴身侍女。

她看见三夫人吃力地擦拭着酒桌,终于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在柳长生淡漠的眼神中心怀揣揣,但仍是走了过去。

离得近了,那两人看见了她,便也看见了身后的宁乐和柳长生。

看他一身仙风逸逸,眉眼如星俊朗神秀,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这两位当日被薪火堂的唐香主借口掳走,本就只把她们当个玩物,但宁府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两人既已走上这条路,又怎么可能回头?

好在即便只是香主的玩物,凡人眼中的荣华富贵,对她二人来说,依旧是唾手可得。

但两人才在薪火堂安置下来,连屁股都没坐稳。

当夜,两人唯一的希望,唐香主便泯灭在柳长生的剑珠神威下。

再然后,便是绝云宗的金丹大修出动,分别压上薪火堂与陨火宗的大门。

这两人没被薪火堂的人当场斩杀用以表态,只能说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事已至此,薪火堂的人是万万不敢收留她二人了,直接当做扫把星扫地出门。

两个弱女子,离开宁府前又没带任何物件,现在又被薪火堂抛弃,还能怎么办呢?

在这令二夫人眉头紧皱的区区酒肆中栖身,又让她们经历了多少挫折和白眼呢?

柳长生毫不关心,因为是她们应得的。

但他也没阻止二夫人的举动,在他的视线中,二夫人与潸然泪下的两女简单说了几句,又塞了点银票,便走了回来。

“若是我不来,她们便是毁了宁府的最后一根稻草,你不恨她们?”柳长生饶有兴致问道。

二夫人面露复杂:“当时宁府已接近崩塌,老爷是大家唯一的念想,又远遁闭关,三夫人的儿子被乱棍打死也完全不管……现在宁府重建了,妾身也累了,实在是不想再指责她什么了。”

柳长生点点头:“既然留了钱财,那便断了念想,芥蒂已生,此后陌路,走吧。”

三人于是朝章城走去。

……

区区两里的路途,二夫人又是凡人。

于是三人漫步徐行,权当散步。

只是这章城的官道两侧,都是千篇一律的花草树木景色,也实在无甚好看的。

再环顾四周,除了背对他们走在前方数十丈外,同样正驻足观景的三人外。

便连只虫子都见不到。

空旷寂寥,宛如死域。

清秋冷风拂过,杀意若隐若现。

柳长生面色凝重,抬手示意身旁二人,停下脚步。

于是那三人也同时转过身来。

和柳长生一行差不多,是两名青年外加一位老者的组合,都是男性。

“敢问可是柳道友当面?叶某可是一阵好等啊。”为首那名青年说着,拱手一礼,身姿翩翩仿佛贵族公子:

“玄妙宗内门弟子,叶轻狂这厢有礼了。”

洪州霸主,玄妙宗。

章城三大势力之一,大河帮。

柳长生瞳孔微缩,似有冷意爬上了尾椎。

事已至此,今日薪火堂刻意至极的让他登门,薪火堂堂主全程的恭顺小意,还有才出堂便偶遇三夫人和丫鬟小雅,因此被转移了疑惑的视线。

一切都在此刻完全明了。

眼下站在他身前的这位,便是今日一切的推动者!

他所做一切,竟全是为了将自己引出城!

“原来是玄妙宗的叶道友,久仰久仰!只是叶道友何必特意在此等待,我目前常住在章城宁府,有什么事可尽管上门详谈。”

柳长生一边寒暄拖延,一边心念急转。

大意了,他暗暗道。

既然宁府对仙宫余孽琴氏动手,代表郡守的青龙帮自然要第一个站出来,背靠井国最大势力,拿走战利品的大头一点都不过分。

所以郡守忽然闭关,直接晋升金丹中期。

郡守闭关,苦于只有坊市固定收益的陨火宗,自然会驱使自家养了多日的薪火堂下场,争那点剩下的东西。

那三大势力的最后一个,大河帮呢?

柳长生原本想着,不会这么离谱吧,这平平无奇的小地方,说得上名字的势力全都有背景?

章城郡守和陨火宗完全可以理解。

但除开这两家,章城周边,应该再无任何城域级或以上的势力才对。

其实他是下意识算漏了某个宗门。

在绝云宗南部七百余里外的章城,在洪州的地理位置上,已经是处在洪州中部的范围内了。

提到洪州中部,便不得不提到这个宗门。

其存在就将昔日云上仙宫,死死压制在郡县级势力的序列中,偌大井国五州也仅有五家的洪州霸主,州府级宗门——

玄妙宗。

堂堂洪州霸主,自然是不屑于做出在章城豢养爪牙的举动来,它屹立洪州,本就受百宗供养,何必再行这跌份之事。

但……玄妙宗内精英无数,竞争当然也是激烈异常,作为竞争者的玄妙宗弟子,在宗门势力范围内就近扶持一支势力,为自己赚取资源反哺实力,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柳长生应该要对大河帮的幕后之人,保留足够的警惕的。

事实上,在避暑山庄时。

那位宗门来的徐长老也对他提到过大河帮,当时就说的很明白,那是玄妙宗某内门弟子的势力,且也被绝云宗的金丹警告了。

然而柳长生却被自家宗门的行动吸引了注意力。

为了一本能够修炼到元婴的传承,众多金丹大修不辞辛苦,甚至有元婴真人出面。

这区区一州,就算是此等极其珍贵的传承,在己方已经抢得先手的情况下,一位元婴真人出马,也完全足够了。

事实上,的确是足够了。

他们毫无波折地带着那门传承,一路高歌回到了绝云宗。

但作壁上观的大河帮,真就一点想法都没有?

开玩笑,若真没有动作,也不至于有金丹前去警告了。

那么问题来了,被警告过后的洪州霸主的内门弟子,之后又会有什么举动?

他惹不起金丹元婴,还惹不起自己吗?

靠,不该久留的!

说实话,柳长生本不该复盘不到这方面,然而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雪,那横跨井国、也横跨了他两千年修真岁月的七彩虹桥,将他的思绪完全扰乱了。

虽然他嘴上死也不会承认这些就是了。

但事情发生了。

这个叫叶轻狂的人,确实是找上门来了。

人家都特意把自己引出章城了,难道还寄希望于能轻易了了吗?

仿佛是猜到了他的想法,叶轻狂笑着回答柳长生的寒暄:“若是平时,叶某也想与绝云宗的精英弟子座谈论道,然而现在不巧,叶某已经没了那个余裕,若不将柳道友引出城来,事情可能会演变成郡守不得不出手干预的局面。”

“是这样吗?叶道友如此咄咄逼人,这让我很奇怪。”柳长生面露诧异道:

“其实我来这章城,也不过数日时间,连道友的面都未曾见过,不知又是在哪得罪了道友?”

“柳道友,你若再装傻,那可就没意思了。”叶轻狂剑眉微凝,眯起了眼:

“前几日,贵宗的长辈寻到并教育了叶某,贵宗动辄雷霆手段,叶某自然是服气的,但叶某得知此间事了,柳道友是最大的赢家。”

叶轻狂收起了笑容,头颅微抬,人如其名的所居高临下,斜睨了他一眼,语气森然,如图穷匕见。

“绝云宗,叶某服。”

“但你,叶某不服。”

柳长生定定地看向他。

“既如此,不知叶道友有何具体打算?”他问着忽然笑起来,“不瞒道友,我只是绝云宗毫不起眼的一名外门弟子,可不是什么精英。”

叶轻狂点点头:“这我自然是了解的。”

“你放心,我堂堂玄妙宗,断不会以内门弟子欺负绝云宗的外门弟子,况且我早已筑基,若亲自下场欺负你,就算赢了,日后若传出去,只会徒惹另外四大宗门嗤笑,我师父也只会嫌我丢人,乱棍将我的腿打断。”

他说着,拍了拍身边的另一名青年:

“这是我临时从宗门拉来的师弟,志向远大,偏偏性子很拗,因为尚未找到奠基的奇物,便连着三年死活不愿筑基,这次机缘巧合,那枚云骸道基,就是为他准备的,现在正好也是练气大圆满,就由他来会会你吧。”

奠基奇物?原来是以丹药形式成型的奠基奇物!?难怪位列四阶灵丹!

柳长生暗自恍然,闻言又看向叶轻狂身边的那名青年。

那名青年抱拳交击,他双手色泽光亮呈暗金色,拳掌双击间,响起如闷雷般的阵阵低鸣。

“玄妙宗外门弟子,谭雷。”他拿出一个储物袋抛给柳长生,待柳长生检查得其中是一整瓶十粒筑基丹,随后闷声道:

“你赢,东西拿走。”

“你输,道基留下。”

叶轻狂等他说完,又恢复了翩翩公子的形象问道:“只分胜负,不分生死,为了体现公平不欺负你,禁止使用一切练气期规格外的外物,柳道友意下如何?”

我还有得选吗?

“很浅显易懂的公平规则,不愧是玄妙宗的高徒。”柳长生晒然一笑,“就这样吧。”

他又朝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宁乐和二夫人说道:“如你们所见,我得在这耽搁些时间,你们先回去吧。”

二夫人闻言面露担忧,有心说些什么,却被宁乐拉住,两人匆匆离去。

待二人走远,叶轻狂微笑道:“明智的决定,师弟,作为他答应一战的回报,待会儿不要打脸,给道友留点面子。”

谭雷双拳交击,闷闷嗯了一声。

柳长生视线落在他手上,那双暗金色拳头显然是经过重重淬炼。

体修?

见二人已进入状态,与叶轻狂同行的老者悄然拉开距离,神情戒备,防止外人出手干预这场战斗?

而叶轻狂则走到二人中间。

他掏出一枚铜钱,抛上天际。

“那么。”然后他一个闪烁,也从二人的视线中消失。

铜钱升上半空。

二人相距二十余丈,目光如钉,始终盯在彼此身上。

铜钱终于力竭。

柳长生竖掌拈诀,金羽剑浮现在他身侧,同时双腿摆出后撤的姿势。

在低阶战斗中,剑修相对而言比较难对付的,便是一身横练的体修,拉开距离吊着御剑攻击才是最保险的战法。

谭雷见状闷声一哼,不满之余身躯重心一沉,右腿向后一拉,人似弯弓满月,显然是很有对付剑修的心得。

而此刻,铜钱自旋着无力坠落。

咚……

咚……

咚……

吧嗒~~

平地起惊雷!

却是谭雷弯弓满月式直接解除,淬炼无数的双拳猛的一敲,浑身法力疯狂燃烧!

二阶法术——玄雷!

无数黑色闪电瞬间降临,在他身前两百丈外张牙舞爪,笼罩范围足有百丈!

正好落在柳长生背后,只要他纵剑朝后一拉,便会立时陷入永劫天雷中。

其声势浩大,仿佛雷池炼狱降临此地,若是泛泛练气修士沾之,断然不会有暴毙以外的可能。

然而谭雷满脸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柳长生竟是和他同步般的取消了后撤动作,踩出玄之又玄的步伐,脚踏祥云般朝御剑他冲来。

谭雷可是早早取得了此人的信息资料,剑术超群,但手段十分单一,只要占得先手,自己有一百种方法炮制他!

所以从相遇开始,这对师兄便在为这一刻布局,他也自觉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但是!

蓄势已久的漫天狂雷,就轰了个寂寞?

剑光劈开秋风,柳长生踏云步伐一转,欺身之入谭雷五丈之内,他满脸讥讽。

太嫩了。

这伪装太刻意太明显了!

想要成功伪装自己法修的身份,在与剑修的对决中获得十分难得的先机。

就应该做得更加彻底,更加自然!

堂堂体修虽说以体魄为本,但体修练气期单炼体魄,也炼不出个啥玩意,哪有体修练气期连个近战法器都不带的!

还有,处处多次强调自己淬炼的拳头是怎么回事?太刻意了!这是唯恐敌人不注意自己的双拳吗?那为何还要披法衣而不着甲?

假的终究是假的,半吊子的假骗不了久经战场之辈,只能欺骗那些下意识反应的新人。

要着眼于细节!

直面金羽飞剑,谭雷已感受到那刺骨的锋芒,不仅是物理上的锋芒,他甚至感受到视野中的一切开始燃烧,仿佛正朝着苍白演化。

白露剑典的苍白剑意?

他咬咬牙,口诵绕口咒诀不停,同时提拳纵身迎上。

“轰隆!”

飞剑与铁拳狭路相逢,以清脆短暂的斩击为引,奏出天雷滚滚的音色。

随后降下“雨”点。

那是铁拳崩溃,四溅飞射的血花。

诚如情报所述,柳长生这凌厉到不讲道理的一剑,直接斩废了谭雷的一只手,他毫无疑问是受了重伤。

但他青筋暴起,释怀地笑了。

区区相隔两丈,柳长生清晰看见,谭雷狰狞着吐出的最后几个字。

二阶秘术——雷池淬玉!

柳长生一阵止不住的悚然,立刻放弃了未在手边的金羽剑的操控,改而唤出蝉翼剑,直冲天际!

一息过后,审判降临。

纯粹的雷霆势要劈碎万物,自九天携怒而临,在它面前,连高高挂起的太阳都显得如此黯淡。

它劈落在谭雷的头顶。

整个世界归于无尽光辉之中——

当然,这只是谭雷的错觉。

少顷,偃旗息鼓,光芒散去。

柳长生头顶那枚在宗门坊市才买的盾牌法器,此刻化为残渣,内外法衣也尽数泯灭在雷光中,他直挺挺扑倒在地,一动不动。

谭雷衣袍崩灭,浑身焦黑,也倒在地上。

但若凑近仔细观察,可以发现,他浑身不断抽搐,而身上的那股焦黑,竟正朝着另一种暗金色转变。

那正是他淬炼过无数次的双拳,所拥有的颜色。

看来他早已接受过无数次的天雷轰顶,甚至可能产生了抗性,所以才过十数息功夫,谭雷便颤抖着坐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叶轻狂见状,也松了口气。

为了确保拿到道基,在战前,他们师兄弟曾反复推衍,也设想过各种可能出现的局面。

但都不包括眼下这种玉石俱焚的局面。

还好,谭师弟平日在宗门里也没少劈自己,据他所言是欲以此修得后天的雷电道体,甚至修行的大半资源,都花在了被雷劈后修复身体上。

虽说目的匪夷所思,但也幸好有这个经历,师弟恢复战斗力所需的时间,定然远远小于柳长生。

没看见他躺在那里连抽搐都无,硬邦邦的毫无气息波动,就像是一棵被雷劈的木头吗……

咦,木头?

只见那根硬邦邦的“木头”,忽然发出微弱气息,仿佛枯木逢春,老树发新芽。

随后一只焦黑的手抬起,又撑在地面,将同样焦黑的上半身撑了起来。

柳长生连血都吐不出来了。

太狠了。

秘法本就在法术之上,这道二阶秘法,威能已经相当接近筑基中期修士,全力打出的二阶雷法了。

即便有法器盾牌与两层法衣的防护,也仅仅将其削弱一成,剩下的又被蝉翼剑以剑身受损为代价,再斩四成。

这威能仅有原本五成的雷法,险些将他直接从枯木体中劈死。

真不知这个怪胎是怎么以练气期修行练成的,玄妙宗外门都是这种怪物吗?

在柳长生暗暗瞠目结舌时,殊不知对面的玄妙宗这对师兄弟,也被柳长生的表现略微镇住了——

他也天天给雷劈……不是,他也精修过雷法吗?

柳长生的目光,则是透过面板,投射在枯荣心经的法术:枯木体上。

‘还好赌对了,强行催动此法,将大部分生机和法力收去,等雷击后身体无力维持枯木体,这部分生机和法力又重新涌现,修复身体各处伤口,获得些许再战之力。’

当然,有心算无心,既然打到这个地步,一定是谭雷准备更多,优势更大。

再观谭雷,此刻他虽坐了起来,但下半身还无法移动,以他心志之坚,也险些被近在数丈之外,柳长生的状态夺去心神。

但他恍惚一瞬,便咬紧牙关,双手结印,开始继续颂念雷法。

一道劈不残,没关系。

那就劈两道!三道!十道!

但他浑身猛然震颤,被近处汹涌爆发的血气惊得战栗不止。

在他摇晃的视野中,柳长生虚弱地抬起右手,勉强牵动跌落在地的金羽剑。

然后,他默念了两个字。

“斩烬。”

得自临宫城的曾被他认定为鸡肋的天赋爆发出震天轰鸣。

他浑身脊椎一震,凭空爆发出汹涌澎湃的骇人气血。

【天赋-斩烬:强制献祭全身所有状态,爆发斩尽杀绝的一击,使用过后虚弱七日,并随境界永久消耗寿命,当前境界练气,一击消耗十年寿命】

若那四阶灵丹果真是奠基奇物。

那么献祭十年寿岁的这一击,完全值得!

极度的虚弱与极度的强大彼此交织,斩断一切的底牌此刻正握于他手。

他甚至生出一股错觉,只要掀开这张底牌,便会燃烧自己的十年寿命,获得足以杀光三人的一剑之力。

柳长生大口喘息着,右手颤抖着坚定着,微微推出。

“停!”

……

……

……

ps:再也不分上中下终了,太痛苦了,为了下一章能够开始筑基,这章拿着手机噼里啪啦码了六千字……本来就不擅长用手机码字的,头都晕了,还没改就这样吧摆烂了躺平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道友们老爷们如果觉得看得过去,能不能给点收藏给点票啊╥﹏╥,随便什么票都行,叩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