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轸宿天车，主悲人离，多凶。你的道太大，易累及他人，尤是你爱之人。”
闻洛站在莫霍，耳中尚是道虚对他说的话。
道虚只说了这一句，其内代表的信息却是令闻洛警惕。
无他，闻洛作为本人，对自己的大道都还朦朦胧胧。这陨落不知多少万年的修士仅凭一缕神识便可道出这其下的凶吉。更为重要的，或许只有他知道，自己的敌人会是谁，这条路上他又会走的有多艰难。
“累及他人？我爱之人……？”
闻洛低声笑了笑，他如今这般，又有何能力爱人？
前世化神之劫，一次又一次，他未能渡过。今世呢？在这般的情况下，他又拿何保证去渡？
他的敌人不可见，即便是可见也不是现在他能抗衡的。
沐冉到底是和他走的近了些，他不该，也不能将她牵扯进来。
他无法做到为她保驾护航，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她卷进这场迷局。
即便他们都无法彻底出局。
“你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身后传来陌生的询问，闻洛转过身，不出意外正是被沐冉敲晕拖回来的风拓。
“你醒了。”
“我、我要回去！”
“来不及了。”
“什么？”
闻洛看向天际，莫霍内的大天杀阵闪过一丝金光。他知道，这是杀阵在应对外面突变的反应，这说明沐冉已经开始动作了。
“我的意思是，我暂时也出不去。”
闻洛耸耸肩，端的是一副无赖模样，闻少主一如既往，丝毫没有适才情绪低迷的样子。
“反正也出不去，不如来说说，你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的？唔，是叫阿螣吧，你是为了她？”
风拓本来在闻洛说话的时候就打算暴起，在阿螣两字一出后，肉眼可见地神色恍惚一瞬。
“你……”
他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是太久没听到这个字还是心底升腾而起的悲恸太过浓烈？烈的他不知所措。
“我见了她一面，当然是在你的记忆里。”他在对方警惕的神色下补充完接下来的话，“我只是想知道，你如今变成这副模样都是为了她？”
“为了爱？”
什么模样？
风拓无言苦笑，“不妖不人……”
诚然如闻洛所说，风拓本是血脉再纯正不过的神兽白虎，只是万年时光磨平了他利爪心气，让他在遇见诸如沐冉那般一眼就能看出他身份的人时能若无其事偏道，“点滴血脉，当不得”
当不得吗？
当得的。
“阿螣……”
他低声唤着，“我的……你有没有见到她？”
闻洛点点头，知道他是在说阿螣的本体，“放心，她不会有事。”
他将道虚的打算一一道来，包括他不明所以的因果，也包括沐冉正在做的事。
“原来……”
他似是终于来到了终点，在意料之内与结局中间，站到了万年前他进不去的归墟。
“沐冉，是你的谁？”
沐冉他是认识的，只是未想到，两人的再见会是如今这副局面。
“什么人？”
闻洛微不可见笑了，“萍水相逢，同行之谊。”
“哦，我不信。”
闻洛：……
要你信啊？！
“你适才问的话再加上你这副苦大仇深的表情，骗虎呢？！”
这一看就和沐冉关系不简单，还问他爱？
当他是什么情感大师啊，人修的爱情，他干嘛要去插一脚？！
是以丝毫没有八卦之心的风拓想也没想就是忽略了闻洛的一番自说自话，“你知道怎么出去？”
可恶的人类，一丝话音他都不会信？！